曹冲竭力控制着心头的恐惧,尽量不去看那十几架守城弩,虽然他知道仅仅只需要一枝弩箭,就可能将他连带着这匹乌丸名驹射成肉串。但是他相信,文聘不敢。他就是要赌文聘不敢,以他从前世带来的记忆。也正因为这份自信,他才能说服差点要自刎在他面前的曹洪、韩浩和史涣,才在那几位面无人色的将军眼前脱去身上仅有的战甲,就穿着这一身纯白的单衣清凉的来到护城河边。可是,不得不说,当他看到那十几架守城弩时,真的后悔了。只是,再后悔他也没有退路,如果现在他退下去,能不能逃得掉暂且不论,就算逃掉了,他从此在军中也不要再说话了,乐进从此只会鄙夷的对他撇撇嘴,然后不屑的吐一口唾沫。所以他只能撑下去,也必须撑下去。他深吸了两口气,调整了心神,冷眼看着城墙,朗声笑了起来,还带着童声的声音飞过护城河,在文聘的耳边回荡,也在数万曹军那坚不可摧的战阵上空回荡。“荆州第一名将文仲业文将军也害怕我一个年方十三的童子吗?”战场上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这个白衣少年的身上,刹那间曹冲感觉到了前世那些大明星在聚光灯下的感觉,这世界虽大,唯我一人而已。他跟着又是一声大喝:“仲业将军可以身败名裂,就不能为宛城的数万百姓想一想吗?”文聘一愣,举起的手慢慢晃了晃,已经张紧了弦上好了箭的守城弩同时转开了方向。他笑了笑,喝道:“开城门。”“父亲!”“兄长!”“将军!”诸将叫成一片。“诸位真要让我在这几万人面前被一个少年比下去吗?”文聘笑着拨开文杰的手,整整衣甲,大步走下城墙,飞身上马。城门洞里的士卒刚搬开障碍物,取下粗大的城门栓,吱吱呀呀的将厚重的城门拉开一条缝,文聘就催马冲出了城门。紧跟着,文休也带着一个亲卫冲出了城门。“仓舒公子,我家将军来了。”文休冲到护城河边,大声叫道。曹冲这时才真正放下心来,暗道一声惭愧,轻轻的抖了一下身子,这丝绸的衣服好是好,就是贴在身上太难受,这八月的太阳也太利害,虽然是一大早,晒得人都流汗了。当然,应该说是紧张出来的冷汗。曹冲哈哈一笑,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