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放眼看去,却见原本一百余人的金兵,现下至多七十余人,一战相接,便折损至此,蒙古骑士之勇悍,可见一斑。
当下安慰他道:“暗夜之中,仓促接仗,敌人又人数众多,小小挫折,算不得什么。”
胡沙虎只道:“这些蛮子也弄了许多兵器,打起来也不要命,射术也是精良,下次遇着了,可要小心。”
说罢,又放声大笑,摸着自家胸口,向沈拓笑道:“还好他们铁器不多,工匠也不多,连铁箭头也没几支,不然今夜咱们都难逃一死了。”
沈拓却并不接话,只扶额皱眉,道:“适才还不觉得什么,现下竟是头晕的紧。”
胡沙虎知他胆小,忙道:“皇帝身体弱,这样惊动却也是难以承受,早些歇息吧。”
沈拓诺诺连声,急忙招手,两个少年侍卫上前,将他扶了,往营帐内歇息去了。
他可以休息,其余金兵及康承训等人,却是彻夜未眠,小心戒备,待月沉星稀,远方的天际一缕红光照射在众人脸上时,各人方才真正松了口气。
待天色大白,队伍起营上路,不过一个半时辰,便到了一个寨子,寨内并无驻兵,只有还有数十名成年的女真男子,胡沙虎一声令下,这些成年男子便背弓持矛,加入为他属下。待到响午时分,各人来到一个小城之外,又汇合了城内百多名驻军,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至此之后,胡沙虎令全队晚起早歇,宁愿少赶点路,却也是再也不敢宿营野外。一面小心戒备,一边急忙令随军的文书官修书,盖上印章,将此事禀报上去不提。
这一队金兵与宋人相处久了,多半会说上几句汉话,种极等少年心情,不多日便与他们厮混的极熟,相互间说笑不禁。
这一日金人却拿赵恒取笑,提起他当年在东京时,战战兢兢出城与宗斡谈判时的窘状,以此为乐。
种极等却是少年心情,虽然被人戳中软肋,却仍然抗辩不休。辩的急了,却是叫道:“那夜不是咱们官家临危不乱,稳住军心,你们早被人追杀的干干净净,哪里轮到现在来说嘴。”
话是实话,众金兵却是丝毫不信,只道:“你们官家能骑马就是奇事,还带兵打仗?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种极等涨红了脸,还要再争,沈拓在前听的真切,却是回头微笑,止住众少年侍卫与金人的争执。
待到了晚间歇息时,沈拓却将种极叫到自己房中,一字一顿的吩咐道:“鞑靼夜袭一事,绝对不可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