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打仗,那时候很辛苦吧?”
关于他的成名大战,慕青岙很少向人提及。
他垂下眸子盯着宋轻云的后脑勺看了良久,直到宋轻云满心疑惑的回过头看他,他才将将的收起视线看向湛蓝的天空。
“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一辈子都会很辛苦,等你把苦头吃多了,就不觉得苦了。”
母妃去世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经,他惧怕宫中的黑暗,想尽快逃离能让他频频梦魇的地方,于是他自不量力的请求父皇叫他带兵去南蛮打仗。
京城里相信他能活着回来的人寥寥无几,街头巷尾传播的都是对他的讽刺和挖苦,说他不知天高地厚,拿大周子民生命当儿戏。
翰林院的那些老夫子们联合上奏要皇上废掉他皇子身份,奏折里把他写的一无是处,骂的体无完肤,仿佛他的存在就是皇室的屈辱一般。
那段噩梦一样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辛不辛苦?难不难过?有没有人安慰?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宋轻云能够抛开前嫌软声细语的问他,慕青岙的鼻根下涌起一股酸楚,被他倔强冷硬的表情生生压了下去。
“走吧,天黑前,我们必须到达戎城。”
宋轻云默了默,她能真切的感受到身后男子的落寞与孤寂,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随后就不再跟他说话,渐渐的脑后伤口也跟着“突突突”带来令她痛苦不堪的疼痛。
路途如果能一帆风顺下去该有多好。
过了晌午之后,天色就渐渐昏暗下来,北风也是越刮越猛,带着刺骨的寒意。
慕青岙就让她坐到自己的身后,此刻她的身体过度虚弱,根本就没有力气抱住慕青岙的腰,慕青岙只好用绳子将她背在自己肩上,然后大氅紧紧裹住她,利用有限的空间,将温暖都留给她。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宋轻云的气息了不复早上那般有朝气,蔫蔫的贴在他的后背上,有气无力的问道。
“轻云,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到戎城。”
济尘是一匹千里马,体能和速度是一般骏马无法比拟的,可是再好的马也经不住连续多日的奔波。
雪地行走本身就很艰难,何况有的地方需要它一寸一寸的趟过齐肚深的积雪,体能消耗过量又得不到补给,到最后它也累的口鼻腾腾冒白气,不停地打着响鼻儿。
慕青岙心疼的拍拍济尘的脖子,然后抬起头来目光沉沉的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雪原下,两人一马显得那般渺小,孤独,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