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实在太难捱，云江山脑子里念头不受控制地乱转，他只好开口硬找出话茬，跟他爹闲扯着。
云河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儿子年轻的面孔一眼，走到门口把杯子里凉了的水倒掉。
开门的瞬间，带起一阵冰凉的夜风，吹得云江山瑟缩一下，也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爹，你不信我的话？”
他瞧着重新坐回来的云河，没话找话地继续问。
云河又倒了杯热水捂手，眯着眼盯着头顶昏黄的电灯看。
“你妹不是一般人，我早跟你说过的，你要还拿一般姑娘家的眼光来看她，吃亏的肯定是你。”
云河没头没脑地训了儿子一句，说得云江山一愣。
“爹，你啥意思啊，我也没小瞧过我妹啊。”
云河又喝了口热水暖身子，索性跟儿子敞开了说。
“江山啊，不说别的，换成你遇见今天这事儿，你能保证你以及身边的人一根头发丝都上不着吗？这可是自己家，欢欢喜喜吃完年夜饭，困得不行就等回家睡觉，换成你，怎么样？”
啪啪啪，三声拍巴掌声音响起，门被推开，一个人影闪身进来。
“云村长，云大爷。”
“高所长，你怎么亲自来了。”
云江山一眼认出来人，吃惊地站起来打招呼。
这来得也太快了点。
高建春不见外地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大口灌下一杯热水，这才舒服地叹口气，咧着嘴笑。
“我今儿没值班，我妈病了，回家陪她过年。接到所里电话，我赶紧骑着车就过来了，高家庄，不远。”
云河赶紧起身让座，又给他倒了杯水。
“辛苦辛苦，你妈妈什么病啊？”
高建春两手恭敬地端着杯子，先道谢，才又吸溜一口热水。
“老毛病了，腿不好，这两天要变天，就难受得厉害。慢慢养着吧。”
他也不坐下，直接转头问云江山。
“听说抓了个笨贼，贼什么东西没偷着，反倒把她自己给弄得半死不活的。我看着这边亮着灯，先过来问问，看见你们俩在这，是不是人已经没了？”
农机所大院在村子最前头，进村先能看着这边的灯光，高所长这话倒是半点不虚。
“高所长您猜对了，血流得太多，赶着往李四喜家送呢，半道儿上人就没了。大过年的晦气，我就叫把尸体停旁边旧仓库了，你来瞧瞧吧。”
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