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的茶水,倒是颇为不错。
雨煎新茶,叶如碧玉,香溢神清。耳边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箫声,令人顿生心旷神怡之感。
品着香茶,他忽然又想到怀中的那株星华草来。
是应该抽个时机将其服用了。此时正值中秋,杏水难求,事事不可强求完美,应是不能再加以苛求了。
就在陆北心中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之际。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爽朗清亮的声音。
人未至,声先闻。
接着一个面相儒雅,气度沉凝的中年男子迈过了门槛,步入蓼风阁。
“陆兄,你可算来了。”
陆北循声望去,只见来人四十岁上下,一袭青色长衫,气宇轩昂,头戴一块白色逍遥巾。
此时,其人神态安适,眉宇间挂着一丝喜色。
说话之间,向椅子上的人望去,只见是一个素衣少年,剑眉朗目,然而面容上却是有着一种难言的惨白。
细细打量,发现眉眼依稀熟悉,心中有些明悟。
陆北放下茶盏,深施一礼,道:“晚辈陆北见过何伯父。”
何度沉吟道:“你是。”
陆北拱了拱手,沉声道:“家父正是陆尊讳寻。”
何度神色一丝疑惑闪过,不过笑容仍是回复脸上,恍然道:“原来是贤侄啊。快请坐。”
何度向上首一张太师椅上坐去,早有仆役奉上香茶,何度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何度疑惑道:“对了,你父亲呢,怎么不见他。”
陆北站在原地,转过身来,拱了拱手,神色悲戚道:“家父与家母,月前在蜀地中,不幸遭了妖祸。”
“什么……”
何度豁然站起,纵然茶盏倒在木几上,茶水横流,冒着热气。也不为其在意分毫。
何度儒雅的面容上,安然之色早已不见,只余震惊和难以置信。
陆北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低沉道:“何伯父,月前,我们一家三口,本来要动身望湘南而来。但就在前一天,不想一头过路妖魔途径五柳村,吞吃村民……家父与家母……”
说到此处,陆北也不知是受到前身残留情绪影响,还是有些触景伤情,声音低沉,断断续续,已然不知所言。
闻听噩耗,何度颓然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望着虚空喃喃道:“陆兄,昔年英姿勃发,音容笑貌如在眼前。而今不想上次一别,然成永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