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纸墨的气味。
两边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墙上挂着忽必烈的书法,是之前为了应对考核所勤练的。
忽必烈没有亲自去取报纸,这是他的气度。
此时却已端坐在书桉边,目光从奴罕进屋就盯着那一卷报纸。
终于,他摊开了报纸,凝神看去。
“黄道姑改良棉布纺织工艺,机杼声声暖四海。”
头版便是这样一列楷书大字。
忽必烈微微愣住,翻过报纸仔细寻找了许久,却始终没发现关于战事的后续。
这不对。
如何能不再提海都之事?
他愤而将手里的报纸掷在地上,根本没有兴致看什么黄道姑改良棉纺的无趣文章。
但一整天也没别的事情做。到了下午,忽必烈终于还是拿起了那封报纸。
“黄道姑,松之乌泥泾人,少沦落崖州。建统十一年,始遇商船以归……”
其后几日,每日的报纸都不再提及战事。
忽必烈越发感到奇怪。
直到脑中蓦然腾起一个念头——总不会是唐军败了吧?
虽心中很难接受海都能够击败唐军之事,然而想来想去,这似乎已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李瑕虽强大,但才灭赵宋,兵力被分散到了南方镇守,且与海都的战场毕竟是在草原。
“也好。”
忽必烈抬头看向天空,喃喃自语道:“两虎相争,想必本汗很快便能再见到李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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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六日。
李瑕与张珏走在了北平的城墙上。
从城墙上看去,城中颇为空旷,尤其北平城占地广袤、规模宏阔,更显得地广人稀。
相比于关中与河套地区,北方如今的发展却显得有些缓慢。
这当然不是张珏治理的问题,而是连年战祸留下的创伤。
“三百四十年不归汉统,往后北平的治理是个难题啊。”
“臣在燕地这些年也看明白了,这里胡化得太严重了。”
“金驱宋、蒙灭金,百姓流离失所太久,没有了家国、民族的观念。”李瑕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倒也不是没有好处。”张珏道:“如今叫嚣杀回漠北叫嚣得最凶的,反而是那些投降的蒙古骑兵。”
“君玉兄多年不打仗,想必是快坐不住了?”
“做梦都梦到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