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前便转回韩家在开封的住处,只见韩承绪正坐在院中的一张摇椅上。
“父亲。”
“陛下安顿好了。”
“是。这次陛下带了皇后、后妃,以及朝中百官驻跸开封,应该会待得久些。对了,巧儿也来了。”
“陛下是对南征不放心啊,恐出了变故。”
韩祈安道:“想必不会有变故。”
“这般说吧。”韩承绪缓缓道,“陛下是担心南征时,中原出了变故,因此亲自坐镇。”
“是。”
这道理其实韩祈安也知道,不必韩承绪提醒。
“你莫嫌为父啰嗦,人老了便是这般。”韩承绪又道,“我已向陛下递了辞呈,只等灭了宋,便回到归德府去。在外漂泊了一辈子,也该落叶归根了。”
“父亲不老,还能为陛下相国十年。”
“大唐不缺宰相之才。”韩承绪摆了摆手,“说到陛下这次携后妃到开封,我便在想,陛下纳了宁妃、康妃,终究是夺人妻女。”
“父亲此言不妥……”
“你听为父说,以往陛下是从无到有、搏出基业,做事可以没有顾虑。但往后不同了,许多事不宜做绝,既纳了赵氏之妻女,取赵氏之社稷,那也该给赵氏留份体面。封个有名无实的王号,保留其历代皇陵规格,惠而不费,又得收江南之心,岂不美矣?陛下素来不在意这些事,我们为臣子的要替他办好。”
“父亲说的事,孩儿明白了。”
“远的不提,便说淮左李庭芝……”
韩承绪说到一半,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想了会才想起来。
“如今长江以北基本已拿下了,唯有淮左这一支孤军还在负隅顽抗。李庭芝有孤忠,杀之可惜,招之不降,奈何?放下些身段罢了。”
韩祈安应道:“陛下亦是欣赏李庭芝,已派人传陆秀夫之信于他。”
“不够。”韩承绪道:“今日若你与李庭芝易位而处,忠宋理宗如忠于陛下,降否?”
“不降。”
“你可知他求什么?”
“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建功立业。”
“中原已经收复,不须他收复中原,他还求什么建功立业?”
韩祈安沉默下来。
韩承绪便埋怨道:“为父方才全都说了,你嫌啰嗦,又不听为父讲……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中原该打的大战都打了,还未尘埃落定的是祭祀之事。”
“孩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