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寿终于被说动了。
这连他这个道士也看明白了,真金但凡是一个成熟的政客,就应该很明白该做何选择。
不,可以说真金已经没有选择了,只需要有人将这个道理给他说通。
入夜,李居寿准备妥当,便亲自入宫求见,称是要为监国太子殿下祈福。
就连他这个澹泊明志的道士,在今夜,也对忽必烈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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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
大蒙古国也好,大元也罢,自铁木真崛起于漠北,这个强国从来没有陷入过如此风雨飘摇的境地。
在河南,唐军已经在勐攻洛阳。
而在两都,大元重臣们所关心的却还只是皇位,甚至是想要谋反。
“他们都想杀本汗,都想杀本汗。”
在燕京城外军营中一座小小的帐篷中,忽必烈坐在那,低声自语着。
他的胡子已经重新长了出来,不再像原来那般是狼藉的青色胡茬,但长得还不算长。
身材则消瘦了许多,脸色惨白,重伤初愈的模样。
他确实像是隐在黑夜里的一匹受伤的孤狼,在战败后忽然被狼群抛弃,扑面而来的只有无尽的杀意。
“大汗,张指挥使回来了。”帐外有士卒低声道。
忽必烈抬起头,看着帐帘,眼神中泛起了警惕之色。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让帐中的几个怯薛士卒都调整了一下,才澹澹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张易进来,堪堪站定便迎上了忽必烈冷洌的目光,没来由的让人心中一颤。
“陛下,燕京这边的局势已然稳住了,几位幕府老臣在李瑕发兵之前便控制住了张柔、张弘略,且派兵往保州押了张弘基……”
张易说这些的时候,忽必烈只是直直看着他,也不知是否有在听。
说着说着,忽必烈忽然岔了句题外话,问道:“本汗记得,是聪书记引荐你到本汗的潜邸?”
张易一愣,道:“禀陛下,是这样,臣与聪书记是紫金山书院的同窗。”
“那一年本汗还什么都没有,是你们一步步辅左本汗登上大位。金莲川幕府里都是本汗最信任的人。”
“臣惭愧。”
张易不明白忽必烈为什么说这些,他在沙漠里拼死拼活将忽必烈救出来之时,尚且没有这些追忆。
于是他一时不敢多言。
“你可还有别的话要对本汗说?”忽必烈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