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那帐篷走去,在外面便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他抬手止住要行礼的守卫,站在那向帐帘内看去。
篝火边,李曾伯正半倚着躺在那,闭着眼,但没睡着,很明显能看到他脸上还浮着笑意。
陆秀夫正在整理白天登记的战果,不时说上几句。
一会是说了从哪里缴获了多少物资、多少金银,一会说俘虏了元军哪部人马。
每次说完,他都会问上一句。
“李老元帅可满意?”
“满意。”李曾伯每次都是笑着,道:“很满意。”
有时陆秀夫归整着,较久没说话了,李曾伯等得闷了,也会念叨上一句。
“莫不是没有更多了吧?”
“还有,还有。这战果多得,等学生累了也整理不完。”
李曾伯喃喃道:“太好了啊,只盼着今夜不会过去,战果念也念不完……”
李瑕就站在那看着听着,忽然感到了愧疚。
他这辈子一直在拼命地追求成就,其实都没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身边的人。
让李曾伯去守三关口时,他就知道这位老人已经伤病交加了。他当时想的却只是把这样重要的军务交给他是一种信任,也是完成两人共同的志向。
至于伤病,李瑕希望李曾伯能够慢慢养好。认为熬到战事结束了,自然能够慢慢养伤。他还认为等天下一统了,李曾伯心情能更好,能更好地颐养天年。
他唯独没能够亲身体会到衰老是什么感觉。因为不是亲身体会,年轻力壮的他总觉得老人还能再挺一挺。
……
夜深。
李曾伯似乎睡着了。
陆秀夫转过头,忽见李瑕走了进来。
他起身要行礼,李瑕却示意让他先出去。
两个年轻人像是都看到了某种征兆。
帐帘稍掀开了一点,陆秀夫才离开,李曾伯已喃喃道:“陛下来了?老臣……”
“李卿就躺着吧。”
“陛下宽心。”李曾伯慢吞吞道:“老臣不像吴履斋,打场仗还能把自己耗尽了。履斋是个文人,老臣是武将。”
“李卿词作得好,可不是一般武将。”
“比不了陛下那几首词……陛下志不在此,不然老臣真想能与陛下讨论诗词啊,一直抽不出空来。”
李瑕道:“还有几首好词,回长安了再写出来吧。”
“君口御言,陛下莫再命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