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的水源,使得小草能够生长。
李瑕的驻地没有河流。
换言之,积雪消融之后,水源渐渐也会成为问题,继伤员得不到救治、箭失耗尽、草料不足、马匹掉膘等等各种问题之后新的问题。
这日,兀鲁忽乃策马在营地里绕了一圈,看着自己从尹犁河带来的士卒越来越少。
于是连她也感觉到了厌倦了。
傍晚时分,好不容易暂时结束了战事,兀鲁忽乃策马行到李曾伯边上,开口用汉语问道:“这样苦守下去真的能等到援军吗?”
“能。”李曾伯道。
“连你都不信,李瑕是一个赌徒,他是靠赌命发家的,到了现在还在赌命。”兀鲁忽乃道:“他早晚会有输的一天,也许就是这次。”
“可敦。廉希宪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相信他很快会调动大军前来。”
“廉希宪曾经忠于忽必烈。”兀鲁忽乃道,“他的父亲、兄弟,到现在还在忽必烈的麾下。李瑕却还在这里等他来支援?用我的勇士们的性命来支撑。”
“战事到了这一步,可敦想要如何?”
“带李瑕突围吧,回到唐境。我需要让士卒休息、补给,之后依旧会帮助盟友作战,在唐境更容易击败忽必烈。”
李曾伯问道:“然后可敦带着战利品从河西走廊离开。”
“对,如果我们还能活下去。”
李曾伯良久无言,脸庞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深邃。
兀鲁忽乃又道:“你如果不答应,我自己走。或者你与李瑕试试把我的兵权也抢了。”
“再战五日,可否?”
兀鲁忽乃皱了皱眉,冷着脸点了点头,策马离开。
在她身后,有士卒赶到李曾伯身边。
“大帅,这是伤药,军中伤药不多了,陛下特地给你的,末将给你敷上。”
“不急,给我吧,等忙过了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