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一身的臭毛病,待人唯有一点好,就是讨厌谁也不会借机为难,不过就算他再喜欢谁也不会有优待。
因为在吕家军里吃过亏,他最看中的就是公平。
所以,上次虽然教训了王满仓一顿,之后杨奔却像忘了这事一样,事后既不安抚,也不刁难。
这使得王满仓每次见杨奔,都觉得这个将军脾气古怪。
总之上前将打探到的情形一一禀报了,末了,出谋划策道:“将军,元军围住陛下要水攻了,我们要不要去救陛下。”
杨奔就像没听到一样,拿出一张纸,写了一封信,转过头问道:“派你去觐见陛下,禀报歼灭董文炳的大功,敢去吗?”
“进兴庆府?!”
“不敢?”
“多谢将军大恩。”王满仓当即抱拳,大声道:“上天入地,就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杨奔又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喜欢这个手下,脸色一沉,道:“严肃点。”
“是!”
“记住,天下战局在于收复河套,河套战局在于兴庆府一战,而兴庆府一战,胜机已出现,那就是我已击败董文炳,收服其一半兵马,而塔察儿不知。现在,我将胜机交在你手上,由你带给陛下。你担得起这重担吗?”
王满仓愣愣看着杨奔脸上的胡子,想到自己前阵子还在说什么西夏皇帝与寡妇偷情之事,不敢相信将军能把这种差事交给自己。
可见将军也懂得,说说荤话又有什么关系……
过了半日,歇息之后,准备妥当的王满仓再次带上他那一小队人马向东,将要穿过元军的包围线进入兴庆府。
而杨奔也已安排妥当,很快,领着他的骑兵再次消失在漫漫黄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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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凉州城外不远的驿馆中,行路至此暂时留宿的严云云听到推门声,转头看去,只见韩无非坐在一个轮椅上由人推着,后面还跟着郝修阳、阿莎姽。
“你们可知,你们在鬼节这般过来,很吓人。”
韩无非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郝修阳遂笑道:“有老道在,严相公不必怕。”
等他们近了,严云云才看清韩无非脸上满是淤青,完全是鼻青脸肿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
郝修阳又叹道:“你也莫怪他了,李丙与那些将士,还有你,能够活着,多亏了他当断则断。”
“真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