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连着几日都有大典。
全久披着凤冠霞帔,看着铜镜里自己母仪天下的端庄模样,为自己的梦镜感到了羞耻,骂自己一天到晚不知在想着什么。
但在典礼上看到如牵线木偶般的丈夫,心中的愧疚又少了许多。
待到了夜里,入梦前她还是在想那些。
她有意驱使,梦里的细节越来越翔实了。
“朕答应你……”
全久已经准备妥当了,打算安排家中兄弟负责与李瑕和谈,借机掌握权力。
然而,初四这日,曹喜回来了,带来的回答却让她极为诧异。
“……”
“你说什么?”
“那逆贼说,让圣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全久愣了良久。
一股羞辱感让她背嵴发麻,直麻到了尾骨。
“圣人,奴婢听那逆贼的意思,应该是说,国家大事他要与诸相公们交手,大概是因圣人是女子,掺合……”
“不和谈了。”全久忽然道。
她相貌、仪态极为端庄,一旦恼羞成怒,眼睛里却带着些疯意。
“大宋不会承认这个逆贼的帝位,大宋将要调集兵马……平叛。”
“圣人?”曹喜听着这掷地有声的话语,有些迷湖起来。
“官家在哪?”
曹喜心想,官家还能在哪?在后宫嬉戏呗……
~~
“官家,官家……”
几声轻唤响起,隐隐有些提醒、害怕之意。
赵禥摘下眼上的黑布,转头看去,下意识退了两步。
“哎呀,皇……皇后来了。”
“都下去。”
全久只吩咐了一句,殿中美姬们纷纷噤若寒蝉,退了下去。
赵禥危襟正坐,正想问这个皇后有什么事,忽听得一句让他骇然变色的话。
“请官家御驾亲征,平定李逆之叛如何?”
“哈?!”
全久看赵禥时,既不像是在看君王,也不像是在看丈夫,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道:“李逆根本没有和谈的诚意,兵围黄州,并未与陈宜中相见。既然不可与之议和,那便该举师讨伐。”
她说这一番话时,语气沉着,神情坚定,颇显霸道。
至少比赵禥霸道。
赵禥吓得咽了咽口水,连摇头也忘了。
“可是……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