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默默陪在一旁,等到哭声渐低,低头一看,赵衿又睡着了。
她叹了一口气,给赵衿盖好被褥,坐到一边守着。
到了天光微亮,不知何时开始打盹的王翠感到帐外有动静,惊醒过来,掀帘一看,却见是阎容站在外面。
“随我过来说吧。”
王翠随阎容走了几步,低声道:“我以为李瑕会撇清弑君的干系……”
“也没甚好撇清的。”阎容道,“只可怜了这孩子。”
她了解李瑕,知道李瑕便是这般性子。
悠悠叹息了一声,阎容低声道:“你再带她回天台山未必安全。一则,贾似道这些年行公田法动了众怒,便是陛下不伐宋,他早晚也要自身难保;二则,赵衿既知道了赵禥继位时的诸多隐秘,全久动了一次手,难保会再动一次手;三则,陛下迟早会攻破临安的,战火一起,一个弱女子居于山林,无人庇佑,岂是妥当。”
王翠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阎容又道:“这也是我传信给你,让你想办法带她来见我的原因……”
赵衿还以为是自己决定要来的。
但事实上,自从赵衿写信给江万里阻止与蒙元议和之事时,王翠就已隐隐感到了某种危险。
所以她才借贾似道的令牌,救出邓剡,并让邓剡去往长安,为的就是联络阎容。经由三年前之事,王翠便认为一手抚养赵衿长大的阎容才是最可靠的人。
至于贾似道……王翠不太信得过。
之后阎容回信,让王翠设法带走赵衿,王翠于是到处打听朝廷要与李瑕议和之事,引得赵衿决定前来。
“依我之意思,想将她带到长安照顾。”阎容低声道:“你来想办法,别让她离开,也别让她再恨陛下了。”
“那……李瑕答应吗?”
“我自会照顾赵衿,只要她别闹事,陛下一定能容她安安稳稳地过下去。”阎容说着,又敲打了王翠一句。
“休再让我听到你直呼陛下之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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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衿揉了揉眼,掀帘走出了大帐,站在那看去,只见阎容正在与王翠说话。
她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夜里还骂了阎容好几句,遂有些落寞地低下头,自语道:“就是讨厌看你和乱臣贼子亲近。”
不过,就算不知阎容和王翠在说什么,她还是感觉到这个坏女人对自己的保护。
这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