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很烂。”李瑕道:“战场上丢掉的却想在谈判桌上拿回来——这是你犯的第二次湖涂。”
吕文德知道自己说不动李瑕。
打了一场让天下人耻笑的仗,想用遮羞布遮一遮,现在却连遮羞布都被一把扯走了。
晚节不保!
晚节不保……
~~
李瑕已经离开了。
独留吕文德还坐在大殿上,忍受着身上的痛楚,想象着死后的骂名。
“因吕文德之败,而使大宋称臣于逆贼。”
“吕文德失智,天下人窃笑之。”
“鄂州、襄阳之祸,实吕文德启之。”
“……”
“我一生都在抗虏!”
吕文德忽然冲着殿上的泥塑佛像大吼了一句。
他抬手一指,指着殿外那些写着他官衔的旗帜,每一面都象征着他对大宋社稷的功劳。
“束发从戎,奋战三十余年!我就犯了一次湖涂,就这么一次而已!世上的人都像狗一样咬我,他们要什么?要我怎么样?”
吕文德愈说愈怒,也不知是在怒李瑕,还是想到了死后要面对的指责。
这不仅是这一次的指责,而是一辈子。
“要我奋战杀敌、要我彬彬有礼、要我清廉正直、要我礼贤下士……还要我不犯错!凡我犯一个错就‘杀身沉族未足以谢天子’,那我这辈子杀的敌都算什么?!呸,老子就是个烧炭夫,老子凭什么要做到这些……老子就是贪,老子就是妒,老子就是不识字,就是湖涂……就是湖涂……”
“少保?!”
吕文德骂到力尽,倚在椅子上,痛叫一声,却是又恨恨骂道:“世人不容老子犯湖涂,老子偏要,老子就是故意的!”
他这一生,故意贪、故意妒、故意不识字,也是故意湖涂。
“老子就是失智,又怎样……”
~~
次日。
李瑕看过房言楷拟好的条款,点头不已。
“很好,就这样送到襄阳……再拟一份直接送临安。”
“臣遵旨。”房言楷道:“昨日吕文德也是想就此事与陛下商议吧?”
“嗯,他会答应的。”
“是。”房言楷道:“听霍小莲说,因为打了败仗他还气哭了。”
“可以理解……”
条款就这样被送往襄阳,半日之后,信马归来,报了一个消息,李瑕听了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