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为这几人添酒的卢富听“江陵城外”心中忽然有个念头闪过,正要仔细想一想,忽被人瞪了一眼。
“耳朵支那么高做甚?!让你听了吗?倒酒。”
卢富不敢说话,连忙添了酒。
其后这几人才接着说起来,道:“三太尉不去,蒙元的使者还没走呢,三太尉镇守鄂州,顺便招待他。”
忽见前院管事匆匆跑来,道:“大白天的喝甚酒?来一队人护送沉相公渡江。”
“哈?沉相公。弟兄都喝酒了,请管事到那边去寻……”
“没喝酒的随我过来。”
卢富心念一动,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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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江船划过长江。
荆湖北路转运副使沉焕背着双手立在船头,三络长须随着江风轻轻摆动。
他眺望着长江水,也不知想到什么,吟起了诗来。
“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暗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船上也没其他人听得懂。
只有沉焕独自站在那“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一诗念罢,他暗然了良久。
此时船才划到江心,沉焕站得也累了,坐下,抬头看向一名汉子,道:“你撑船撑得很稳啊,是吕三太尉的亲兵。”
“不知道是不是……是三太尉救了我……小人。”
“淮右人?”
“是,淮右含山人。”
“我有几位同年也是含山附近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卢富。”
卢富答了,再看向沉焕沉转运使,马上便有种崇敬之意。
他从小就跟着他娘、跟着村里人对那位致仕的老相公敬若神明,今日再见到沉焕,马上便联想到那位老相公。
沉焕这种文官大员,正是大宋朝三百余年来最高贵的形象。
“沉相公,小人想请你做个主,不知可不可以?”
“哦?”
“小人有位相识,遭了祸事……不知道……”
卢富话到一半,又犹豫了起来。
他这人,脑子素来有些迟钝。
沉焕却是脸色一肃,抚须道:“遇到冤情了?与本官禀来便是,必为你作主?”
“真的?”卢富一见他满脸正色,心中的顾忌登时便消了不少,道:“小人有个朋友,名叫‘阿卯’,像是在这长江上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