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德辰道:“我是想问你,你觉得……”
“我觉得师兄别太贪了。”孙德或知道他要说什么,径直回答了一句。
“我是想问一问她,如果能明白我是因为……”
“师兄,求而不得,不求而得。你忘了师门的教诲了吗?”
孙德或眯着眼,小心翼翼又卡了一枚晶片在铜管里,语气恬澹。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而师兄太过执着了。”
俞德辰默然了一会。
孙德或又道:“师兄心中惦记的是她吗?又惦记她什么呢?不过厌了终南山上的清修,下山一趟便再忘不掉那俗世的烟火气,江姐儿不过就是这烟火气的符。你就是觉得扮成女人,听她说些情情爱爱的俗事也比修道快活。”
“我没有……”
“你有。”
“她以前说她芳心暗许秦王,师兄为何会由此对她动心?因师兄就好这些情爱之事。故而此去高昌,也未曾拒了两个蒙古公主,不是吗?”
俞德辰竟无言以对。
孙德或嘿嘿一笑,道:“我说对了,师兄你要直面本心才行,万法自然嘛。”
“我不知道,我想去见见她。”
“别去,帮师弟扶着这个。”
“这是什么?”
“观星筒。”
“为何做这个?”
“编历法,宋、金的历法已不符合秦王疆域的农时,等编了历法……”
孙德或说到这里,忽然不说了。
俞德辰便问道:“你会吗?师祖说这些的时候你都在打磕睡。”
“我没说我会,我只是造出观星筒,师兄会吗?”
“不会。”
“果然,师兄从未想着好好修道,只好尘世情爱。”
“不是这样……”
孙德或心底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暗暗道:“江姐儿,我可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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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荻正抱着大叠图纸走过一排排官衙。
一直走到都水司的堂上,她才将图纸放下,转头看了看,堂上摆了许多的泥坯,制的是关中的沙盘,工艺精良。
再往后一绕,一名年轻官员正在俯桉书写。
江荻负手走上前看了一会,忽冷哼道:“秦道古果然是让你帮他编历法,我说他有闲暇去接他的妻小。”
郭弘敬抬起头,道:“不怪秦公,秦公诸事繁忙,我能尽一份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