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是由你进攻。”李瑕微带着调侃的语气道,“收复两座城池,守一守,来年继续收复,这是该有的节奏。”
李曾伯反应很慢,看着火盆出神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开口,沉吟道:“不打算退回汉中吗?”
说要收复河西走廊时,他很热切,但当局势有了变化,他也能保持理智。
枯瘦的手在空中虚按了一下,他示意李瑕先听他说。
“此番,我们预料错了。本以为汗位之争不死不休,推算忽必烈除掉李璮之后该尽快发兵到阿里不哥的兀……兀……”
“兀鲁思。”
“我小瞧了忽必烈。”李曾伯道:“我以为胡虏一定会想着‘草原上的地盘不能丢,至于汉地,何时来取都是一样的’,我以为胡虏没有雄才大略,目光会先落在老家的一亩三分地上。”
李瑕应道:“结果忽必烈确实有长远眼光,看出我们才是心腹大患。”
这句话李曾伯没有答应,因为分不清李瑕这个“我们”和大宋之间的关系。
他继续道:“我们预料错了,那就认输吧,不必因为收复了河西而觉得亏硬抗。该退就退。”
“我懂李公的意思。我不想退并非是因为意气用事,或者觉得好不容易收复了河西现在退那之前的就白忙了。”
李曾伯道:“我只怕你太年轻,硬抗着。”
“我是认为忽必烈抗不过我们,故而敢跟他打这一仗。”
“若倚秦岭之险、蜀道之难,汉中或可守,而关陇,则不易守……你做这决定,干系很大,真的很大。”
李曾伯没有先问李瑕的依据,而是如此提醒了一句。
“之前判断忽必烈会先北上,已经错了。这次的判断若是再错了……经不起一场大败。”
“确实经不起一场大败。”李瑕道:“但关陇若是丢了,就再也夺不回来了。”
他也不坐下,在堂中踱着步,显得思虑重重。
“以蒙古的实力,我们要胜它,一共也只有寥寥三次机会,蒙哥之死、李璮之叛、阿里不哥。
借着蒙哥之死,我们收复汉中、关陇,这是第一个机会。李璮叛乱,这是第二个机会,我们并未把握得很好,没能拿下河南,但收复了河西走廊。
现在是第三个机会,趁着阿里不哥还没被彻底打败,我们得要守住这些战略要地,否则再也不会有机会重新收复了。”
思虑重重的李瑕说着这些,眼神中却有某种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