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豪大轿又从候潮门向枢密院行去。
才到六都桥,有人赶过来,到了轿边低声禀报起来。
“禀恩相,是董大官的消息。”
“仔细说。”
“……忠王拿着那灵丹妙药献给官家,官家只拿起来闻了闻,让忠王服用。忠王亦不肯服,推拒不下之际,瑞国公主跑来瞧稀奇,说是给李瑕服用。”
“果然如此。”贾似道轻呵一声。
但他心情不好,这一笑失了往日的云澹风轻。
“当时,忠王还反问了一句‘李瑕是谁’,被官家教训了一通,但此时,忠王已至李瑕府上……”
贾似道挥了挥手,自骂了一声。
“拙劣。”
他让轿子继续走,闭上眼,想到的却还是吴潜那番话。
为何生气?
因为又失算了,确实没算到李瑕的手段。
并非他贾似道不够聪明,而是,李瑕跳到了所有人的规矩之外。
于是,他拿着规矩找吴潜,像是在叫屈。
“吴潜,你最守规矩了,你来看,李瑕这次赢得不光彩……”
结果吴潜那番话,彷佛是一道耳光。
吴潜宁可背叛那一生的忠直之名,也要羞辱他贾似道……
这一路想着这些,到了枢密院,贾似道先命人召过心腹刘宗申。
“给你升官,任循州知州。”
“谢恩相隆恩!”
“到了循州之后,善待吴潜,我要让他看看……”
话到一半,贾似道沉默下来,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吧,去了再说。”
少有的,他感到了踟蹰。
让吴潜看到什么呢?
让他看到自己中兴大宋?吴潜没这么命长。
让他看到自己降服李瑕,施行公田善政?
李瑕这只蛐蛐,是杀了还是收服,至此已成为一个要慎重考虑的问题。
若真是他杀了荣王,那就不是一只可以用来斗戏的蛐蛐,而是会蜇人的毒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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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永坚快步进了厅堂,道:“忠王去李瑕府邸了,他要将那灵丹妙药赐给李瑕!”
全久正在缝着丧衣,闻言停下动作,沉思了一会。
“想不通……具体详情如何?”
“不知。”全永坚道:“只知忠王进宫了一趟,之后直奔李瑕府邸。”
全久愈发不解,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