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还有哭声响起。
伴赵昀十三年,赵禥还是头一次见养父哭,只好跟着大哭起来。
“禥儿……过来。”赵昀声音沙哑。
“父……父皇。”
“叫爹爹。”
“爹爹。”
“吓坏了吧?”赵昀拍了拍赵禥的后脑勺,这才开口道,“与爹爹说,你叔父……如何没的?”
赵禥脸色巨变,整个身子都颤抖得厉害,哆哆嗦嗦道:“我……我我与叔父到瑶圃池……说说说话,突然,有……有有水鬼爬出来,砍……砍死了叔父……血,都是血,好可怕……鬼……”
赵昀皱了皱眉,道:“没有水鬼,别怕,没有水鬼,告诉朕,那人是谁?”
赵禥双脚一软,已吓得跪在地上,表情惶恐至极。
赵昀心念一动,眯眼观察着嗣子的表情,已意识到他有事瞒着自己。
“说,是谁?”
赵祺吓得一个激灵,捧着脑袋大摇其头。
“说。”
“是……是表弟……是魏……魏关孙……”
赵昀一愣,喝道:“不可能!”
赵禥见他龙颜大怒,终于骇破了胆,白眼一翻,整个身子如羊癫疯发作般簌簌不停。
这下倒是吓到了赵昀。
“快!传御医!快啊!好了好了,禥儿别怕了……朕不该吼你……世上无鬼,别怕了……御医!御医!”
……
心烦意乱。
本就心烦意乱,才哀恸了弟弟,又要将嗣子送去医治……等赵昀重新在御榻坐下,只恨不得当场魂归九天。
他的头发已乱了,几缕白发散落下来,衬着眼中的红血丝,愈发触目惊心地苍老。
“陛下,皇城司顾都知、何都知到了。”
“等……等着。”赵昀喃喃道。
他得先缓一缓,才能召见臣下。
弟弟死了,死了……五十二年相伴,弟弟走在了自己前面。
到头来,兄弟二人仅留下一个儿子。
赵昀抬起头,努力止着泪。
这次不是为赵与芮,为的是他深入骨髓的孤独……
但还得找到凶手。
赵昀回想着赵禥说的那些,念叨道:“魏关孙?”
他当然知道魏关孙,那是他的外甥、他姐姐的儿子。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因何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