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西湖,我与吴相公谈过一次,拒绝了吴相公的美意。你们说我太自负,今日将此话奉还……阁下与吴相公,太自负了。”
李瑕这句话说得颇不客气,最后才道:“诸位维护之意,我心领了。但我所做所为,从不只是为了活命,也不是为了‘以待来时’。”
赵与訔一愣,笑道:“听不懂非瑜言下之意。”
“诸位安排好了一切……为大宋社稷作了安排的同时,也安排了我的性命前程。但,我不喜欢被安排。”
李瑕话到这里,又道:“我的事,我做主。”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了,非瑜还看不明白吗?”
赵与訔起身,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一定要让我直说?吴相公已动手,令尊牵扯其中,只有我们能保住你……”
李瑕道:“我敬佩吴相公,可他太自负了。”
“你啊!”
“抱歉,我与诸位终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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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与訔一路离开李府,始终猜不出李瑕的自信从何而来。
吴潜已完成了布局。
李墉已进了黄定喜院中,说服了忠王生母。
官家已摆驾慈宪夫人府……
从最初上书请求天子择嗣于宗室,不成;
到散布消息中伤赵禥,反遭荣王毒手;
再到如今不得已而施展毒计。
整整谋划了十年。
探查荣王府之隐秘,探查李仁本家旧事,从千丝万缕中找到忠王那唯一的破绽,一点点地,化不可能为可能。
十年间,为了抗击虏寇、为了铲除奸党,他们也多次停下动作,终于等到了眼前这个时机。
至此,一切已水到渠成。
只要有人一脚踹开那道门,便可将赵禥这个不堪为君的废物,从储君之位上狠狠拽下来!
这是他赵与訔唯一的机会,也是李瑕唯一的活路。
思来想去皆是如此。
但李瑕为何能说出那番话?
赵与訔想不通。
直到他回了府中,有人迅速赶过来,低声道了一句。
“官家已回宫了,吴相公递了辞呈。”
“忠王呢?”
“不知,官家没提易嗣。”
赵与訔已感到了不好,一把拉住对方的衣领,问道:“今日荣王府没出乱子?”
“没有,陛下亲自携忠王去探视了隆国夫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