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
这是长江。
“千里江陵一日还”的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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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士英老眼凝望着山下的洪水, 深吸了一口气。
落在他眼里的那些蒙军, 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蒙军, 此时正漂浮于江水之上,如同一只只蝼蚁。
他很清楚,这场洪水不会太久。借的是釜溪河道里蓄积的水势, 一条黄龙袭卷过后,沱江水很难再继续倒灌进安溪。
要歼灭蒙军, 只有这一日的工夫。
他郑重下令道:“所有人,杀敌, 将蒙鞑杀下山。”
战鼓声愈响。
洪水的咆哮声渐低,宋军的杀喊声却良久不绝。
“杀啊!”
有不少蒙军在见到洪水的那一刻,已向老君山上涌来。
比起纽璘的将令,洪水更能激励他们上山。
拥堵着,人仰马嘶。
而宋军的屠刀已然落下。
血泼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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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本是冲锋在最前面。
他亲自领庆符军冲上前,并非是为了堵住防线的缺口。而是因为他其实是第一个见到洪水的。
在蒙军最恐惧之际堵住上山的通道,甚至反攻回去。
这片刻的交锋便可奠定胜局。
而等到大势已定,李瑕便提着沾满血的长剑一步步退回后方指挥。
若说他在五尺道与阿术交锋,比的是血勇;在成都一战与也速答儿交战,比的是战术。
这次对阵纽璘,比的便是战略了。
纽璘想要拖垮宋军的体力,他则想要摧毁蒙军的心志。
事实上,真正被洪水带着的蒙军不过一成,两成?然而蒙军的心志已被击垮。
天时、地利、人和更重要,临阵斩杀多少人反而只是细枝末节了……
李瑕心里总结着这些,目光扫过战场。
蒙军的战旗已经倒了,找不到纽璘。
“那就,要马匹、盔甲武器,以及俘虏。”他低声自语着,向易士英走去。
所有的宋军都处在亢奋之中。
唯独李瑕还很沉静,显得有些无趣。
“胜了。”易士英凝视着战场,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胜了。”李瑕在他身旁站定,收剑入鞘,道:“请易将军确定战况后,命蒙军弃械投降吧。”
易士英点点头,问道:“你何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