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丝叹气道:“是啊,若说那孩子是身体虚弱缠绵病榻,如今去了也就罢了,家里人总归有个心理准备,谁知却是这样突然的离世,且很有可能是被害死的,可不叫人活活痛死?只怕苏公子每每想起孩子遇害那一刻,都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吧?”
她们在这里感叹着,却见黄莺楼兰等人走了进来,阮云丝便坐起身道:“下工时辰到了,你们回去吧。是了,我今儿做了不少凉糕,你们也拿回去,给族里的孩子们尝尝。”说完下了炕,捡了几十个凉糕,用大纸包装了,递给黄莺。
黄莺楼兰等谢过了,便出了院子各自回家。这里阮云丝看着锅里还剩下几个凉糕,便拿起来慢慢咀嚼着,叹气道:“小绿从前也是喜欢吃这点心的,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只看苏公子的模样便知,爹爹对孩子的爱其实一点儿也不比娘亲少,唉!他如今大概已经回到父亲那里了,失而复得总会倍加珍惜,却不知父子团圆之刻,他还会不会偶尔记起我这个姐姐。”
因感叹了一会儿,便放下手里凉糕,出了门,只见太阳已经隐没山后,离天黑却还有段时间,一阵凉风吹在身上,十分的舒服,她便回头对钟秀道:“今天把饭桌搬到外面来,咱们在外面吃吧,我觉着心里也有些憋闷,在外面吃,也敞亮些。”
钟秀答应了,便开始淘米做饭,不一会儿,房上的烟囱里就飘起了袅袅炊烟。
素丝要尽快染好才能织锦。钟南干活很卖力气,转眼间就在后院垒起了几口大锅灶,前院的锅灶却是拆卸了,只因为工程浩大。前院空间有限,而且这些彩色的染料染剂还容易将石子甬道染得斑斑点点,所以不怕苦不怕累的小伙子钟南便自告奋勇。承担起了在后院垒锅灶的任务。
一切弄好后,言掌柜给的最后一点彩丝也用光了,没办法,染料作物是必须要买回来了。因为左右无事,又有了自家的马车,于是阮云丝便坐在了马车里,姐弟两个一起往颜家的地头而来。
到了地方。只见人头攒动极是繁华,阮云丝将所有事情都交给钟南,自己却往仓苏城去。
仓苏城离着颜家的染料农场不过二三十里地,她搭了颜家的顺风马车,半上午的时候就到了城里。这一次过来没别的意思,阮云丝想考察下市场,看看这仓苏城里的布料行情都是如何的,有没有可以发展的空间?如果有的话,日后自己的锦缎渐渐生产多了,或许可以让流锦布庄在这里也开一家分店来开拓客源,毕竟此处离那染料农场极近,若是可能,自己或许也可以就近在这里建立一个小染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