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吴教授在一旁录音,保留第一手病史资料,遇到不清晰的问题,李教授会反复询问,直到弄清楚,几乎从出生到现在,每一个有价值的细节都不会放过。
问完病史,李教授开始查体,心脏听诊,换了两个听诊器,整个查体几乎做了一套全的。
足足一个小时,李教授结束病史询问及查体,眉头紧皱。
回到医生办公室,宋子墨将郑保胜的影像资料调出来,李教授反复研究才开口说话:“这个病例胸腹脏器严重粘连,尤其心脏和大血管存在致命的粘连,这种粘连已经改变了它们的解剖层次和关系,又因为发育畸形,很多的血管的位置不确定,手术随时会引起大出血,要对心脏和大血管进行重新布局,你看,现在腔静脉因为粘连出现迂曲,贴在脊柱前侧,因为脊柱侧弯又收到挤压,导致静脉回流障碍,引起明显腹水,导致心力衰竭,这种病人最后将死于心脏衰竭,这个手术,教科书上没有的,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也就是理论上可以做,但是实际上没人做过,风险非常高,很可能死于手术台上。”
“你们打算请谁来做这个手术?安贞还是阜外?”吴教授严肃的问道。
李泽会教授对这两家医院也熟悉,每年有医生在他们克利夫兰心脏中心进修学习。
秦石教授想帮杨平解释,这个手术由杨平来做,但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他对吴教授对杨平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太舒服。
301组团来三博挖人的事情,在301,目前也只有院长、政委等领导层和骨科几个教授知道。
“建议放弃手术,做对症治疗,想办法解除静脉回流障碍的问题,暂时延长患者的生命,这种病人注定会死于脏器衰竭,我们无能为力,手术成功的概率几乎为零。”
“应付粘连都很棘手,何况还有大量血管的变异、心脏及大血管畸形的纠正,你看,胸主动脉与胸椎前侧粘连,腔静脉不仅与胸腰椎前侧粘连,还与周围脏器粘连,我们外科医生最大的敌人就是解剖上的未知与模糊,要对心脏和大血管进行重排,我们都不敢做这种手术。”李泽会教授很坦率。
外科医生的手术,如果在解剖上存在未知与模糊;如同打仗,对地理环境完全陌生。
“的确,这个手术的风险很高,但是如果不冒险,这个病人只能等死,一个年轻人慢慢地等死,这是何等的绝望,或许,我们可以为他争取最后一线希望。”杨平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他只是想与李教授探讨如何手术,希望从李教授那里得到有益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