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时送走了沈秋一行,山鬼感觉怅然若失。
李义坚和河洛帮人,也在随后离开,原本热热闹闹的太行山里,似乎又只剩下他一人。
他本是可以耐住寂寞的。
他的前半生,就在与寂寞为伴。
那时生活很简单,也不觉得有什么愁苦。
但当他真正接受了逆转的人生,又在兄弟家人相伴中,走过江湖后,这寂寞如潮水般,重来之时,饶是山鬼心思坚韧,也有些难以抵抗。
明明是大好春光,心中却也升起郁郁之色。
李义坚说,过些时日,便送信得过的工匠入太行山,为山鬼起一处好宅子,但要山鬼自己选宅子的位置。
这片太行北麓,哪里适合隐匿,再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而且这河洛帮和天策军,欲在太行山中招募山民的事,也需要山鬼从中调和,此地的山民,虽然被山鬼庇护,日子过得平静悠闲。
但在山中生活,却清苦的很。
能给这些敬他护他的山民,寻得一些好日子过,山鬼心中也是愿意。
而伴随着河洛帮的势力,蔓延到太行一代,自己这方故乡的混乱与贫穷,也会得到改善,这可是大好事。
在傍晚夜色中,山鬼暂居于一处山民村落里。
外界安静得很,月明星稀,他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几卷书,打算挑灯夜读。
只是此时体弱些,点起烛火,都有些颤颤巍巍。
烛火明灭间,房子的门被推开,耶律婉端着一碗鸡汤,走入房中。
“沈秋临走前,叮嘱我了,说你身体虚弱,要吃些大补之物。他还说,夜里看书,对眼睛不好。”
她将碗放在山鬼眼前,又伸手将山鬼手中的书拿走。
这个动作,让山鬼猛地抬起头,看着她。
耶律婉也看着他。
如管家婆一样的眼神,毫无躲闪。
只是灯盏下光芒照耀,让她脸颊看上去有些微红。
几息之后,山鬼收回目光,沉默着拿起筷子,呼噜呼噜的将那鸡汤喝完。
他将碗退出给耶律婉,又重新拿起书,摆了摆手。
意思是,汤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这人就是这样,不善言谈。
耶律婉与他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和他争辩,拿起碗筷,便离了房子。
山鬼舒了口气。
和耶律婉待在一起,他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