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轼蹼通跪倒:“陛下,您看到了吧?世子是想存心逼死我女儿啊!她命犯小公子,无奈离府。好不容易得个清净,世子却还不愿放过她!世子,我且问您,就算雪芜跟您去封地,若三年后她依旧命犯小公子,您打算怎么处置她?还是将她毫不留情的踢出王府?”
朱瞻圻怒目圆睁:“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世子当真无情啊,宁愿逼死我女儿,也不肯放她一条生路!”
“呵!你才放肆无礼!”
宣宗怒道:“够了!”
朱瞻圻也跪拜道:“陛下,请为臣作主!”
宣宗吐了口浊气,眯着眼睛摸着案上的紫金镇纸,淡声道:“瞻圻。有句话,程大人说得有理。”
朱瞻圻一惊:“什么?”
“无论如何,程雪芜是命冲你儿子才离府出家修行。从情理上来说,她了断的不仅是和你的关系,也断了六亲哪。”
皇帝的话,听得朱瞻圻心头冰凉:“可、可她是皇祖父开口,官媒说合——”
“那也不过是一抬小轿迎回家的妾。”宣宗正色道,“她在皇家玉碟上,无名无姓。”言下之意,一个妾罢了,处置起来还不简单?
明朝番王的妻妾,只有王妃才能上玉碟,且无侧妃一说。除王妃外,后宫所有的女子,全是上不得台面的妾侍。更别提还没做上王位的朱瞻圻的妾侍了。
朱瞻圻听明白了,皇帝胳膊肘往外拐,竟然偏帮程轼!立时悲愤交加,竟说不出话来。
“但是——”宣宗一个拐弯,朱瞻圻刹时看到了希望:但是什么?
皇帝微笑道:“若是程雪芜愿意跟随瞻圻去封地修行,程大人,你可不能阻拦。”
朱瞻圻立即起身,脸上露出丝笑意:陛下果然还是帮他的!雪芜怎么舍得离开自己呢!她一定愿意跟随他去封地的!
“好,那便由雪芜自己决定!”
程轼紧追不舍道:“世子殿下,那咱们就这般说定了。陛下,小女已在殿外久候多时。”
“宣。”
朱瞻圻之前也曾见过雪芜几回。记得她明媚照人,艳若牡丹。实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美人。今日再见她,却是一袭素净青衣,薄纱轻拢,腰间垂着绿绦流苏,迈着莲步款款入殿,依礼拜见,声如莺嘀,婉转动听。磕拜间,一顶轻薄精巧的金莲道冠在如云乌发中熠熠发光,却还及不上她素颜面圣的绝色姿容来得动人心弦。
宣宗不禁看了眼堂弟:难怪他义愤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