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姐儿越说越激动,一张脸孔涨满了愤怒憎恶的红晕! 玥姐儿素来性情温软,从未这般激动愤怒过! 吴妈妈看着既觉心惊,又是阵阵心疼。 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将玥姐儿搂进怀中,口中轻声安抚:“一切都过去了,世子已经死了,再不会牵连到你身上。你且安心地在宫里住着,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心胸宽广之人,不会容不下你的……” 玥姐儿抬起泪眼,哽咽着说道:“吴妈妈,我真恨我自己。为何偏偏出身齐王府,为何我的亲祖父谋逆造反,为何我的亲生父亲投敌叛国。” “无需别人轻视小瞧,便是我自己,也分外憎恶自己。” “若不是皇伯母救下我,不准我死,我真想一死了之。” 吴妈妈听得心中惧怕又惶惑,手中愈发用力,将玥姐儿搂得更紧:“我的傻郡主,什么生啊死的,你还这般年轻,定要好好活下去。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些了。” 玥姐儿伏在吴妈妈的怀里,恸哭起来。 瘦弱的肩膀不停耸动,哭声隐忍而压抑。便是在这一刻,她也不愿让守在门外的宫女们听见她的哭声。 吴妈妈轻拍着玥姐儿的后背,心中满是酸楚。 这样的痛苦,便是一个成人也未必能承受。何况是纤弱敏感的玥姐儿。 她今年不过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就要被逼着面对这残忍的一切…… 吴妈妈情难自禁,和玥姐儿抱头痛哭了一场。 …… 天色微暗。 定北侯府,正和堂。 顾海面色凝重,大步走了进来。 太夫人已很久没见到顾海神色这般慎重,心里一个咯噔,站了起来:“老三,出什么事了?” 顾海的目光复杂难言,低声道:“母亲,齐王世子死了。” 太夫人神色一僵。 这些年来,太夫人身体时好时坏,大病小病不断。不过,真正危及性命的,只有一回。便是听闻齐王世子叛国之事,怒急攻心,大病了一场。 若不是顾莞宁当机立断地赶回侯府陪伴安慰,只怕太夫人根本撑不过来。 也因此,顾海此时看似镇定,实则精神紧绷,密切留意着太夫人的神色变化。随时准备着冲上前来扶住太夫人。 太夫人僵硬地维持着同样的神情,许久未曾说话。 也未曾昏厥。 顾海暗暗松口气。走上前几步,低声说道:“宫中传出消息,齐王世子没熬过刑法,死在天牢里。已和吐蕃国师一起被下葬了。” “他生前背宗弃祖,叛国投敌,再无资格葬进皇陵。何处下葬,无人知晓。” 太夫人面如雕塑,嘴唇动了动,却挤不出半个字来。 齐王世子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嫡亲外孙,和顾莞宁一样,曾是她的骄傲。 她曾以为,齐王世子会和顾莞宁成亲,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