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着自己绝不会醉的人,当然是已经醉了。 顾莞琪酒醉的模样和别人不同,目光亮得惊人,说话也比平日更多。乍一看,分明是清醒的样子。一张口说话,便露了馅。 “我没喝醉!” “想当年,我到了晋州的时候,一个人能独自喝一壶酒。吐了再喝一壶,喝完再吐……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酒量真的很好。” 沈谨言:“……” 沈谨言哭笑不得。 他深知不能和酒醉之人口舌较劲的道理,顺着顾莞琪的话音说道:“是是是,你酒量很好。不过,我酒量不高,已经喝醉了。还是别喝了吧!再喝下去,我没力气回宫了。” “不回宫,就在这儿睡下。”顾莞琪颇为豪迈地挥挥手:“整座客栈都被我租下了。空房子多的是。想睡哪一间客房都行!” 沈谨言喝了几杯酒,虽未喝醉,其实也有些酒意上涌,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我留下,对你的闺誉有损!” “去他的闺誉!”顾莞琪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自信昂扬的她格外地神采动人:“我乘船出海,船上的船夫和侍卫都是男子,一船百余个男子。照你这么说来,我还有什么闺誉!” 沈谨言:“……” “这几年,我算是明白了。” 顾莞琪继续大放厥词:“世人对女子约束极多,是因为女子中有诸多聪慧出色之人。一旦让她们抛头露面在外行走,便会影响到男子的地位。所以,男子们才会鼓吹什么‘贤良淑德’。其实都是狗屁!” 顾莞宁说了粗话,面色半点不改,继续说了下去:“我过去的十几年,就是一只养在金丝笼里的鸟雀。锦衣玉食,目光短浅,整日只惦记吃喝玩乐。” “如今,我已跳出牢笼,天高海阔,任凭我去闯荡!” “我爹性子豁达,已接受我的改变。我娘却满心烦忧,时常在背后垂泪。我知道,她是觉得我这个女儿彻底变了,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顾莞琪。” “我也确实变了。任谁在天地之间肆意游历过,也不会甘心再回到牢笼里。我娘暗暗盼望着我以顾家义女的身份留在京城,然后嫁人生子,我根本不愿意!所以,我每日外出,让她清楚地知道我的志向。” “今日是年末,她盼着我留在府中,我硬是狠着心出来了。我知道她会伤怀难过,可是,我无法勉强我自己过不喜欢的生活。” 说完,又仰头喝下杯中的酒! 沈谨言没有说话,陪着她一起饮尽杯中的酒。 顾莞琪大约是憋得久了,今日遇到这般体贴知趣的听众,顿时有了倾诉的兴趣,滔滔不绝地说道:“其实,一开始到晋州的时候,我也格外惶恐不安。我这一生,从未出过京城,从未离开过家人。只身一人在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