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闵太后所言,王皇后死讯一传开,众人惊愕之余,少不得非议几句。 “宫中接连死人。先是安平王兄妹,然后是安平王妃,太皇贤太妃。现在连太皇静太妃也跟着去了。” “是啊,看来宫中是流年不利,霉星高照。” “哪有什么流年不利。我看,分明是宫中有小人作祟。女子还是要温顺些才好,太过精明狠辣无情可不是好事……” “嘘!这等话岂能随意出口!若传到宫中帝后耳中,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胆小如鼠!我们两个私下说话,怎么可能传到宫里去。反正,我觉得这事和顾皇后脱不了干系。皇上对她太过宠爱,处处纵容。也纵得她越发心狠胆大。弑杀亲王公主不说,竟对太皇静太妃也下了毒手。说不定,就是太皇贤太妃的死,也和她有关。” ……诸如此类的猜测非议,不知有多少。 流言喧嚣,少不得有些居心叵测之人从中推波助澜。 一时间,顾皇后的心狠毒辣之名,在众人口中流传开来。 …… 顾莞宁早有心理准备,流传至耳中的流言并未令她动容。 她有条不紊地操持准备丧礼。 以太皇太后的丧仪规格来操办,丧事规制胜过太皇贤太妃,要操心忙碌的事情自然不少。顾莞宁病情还未痊愈,便又撑着操办丧事。一时间,连幼小的小四也顾不上。 闵太后心中过意不去,坚持接手一半琐事。 顾莞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所有宗室皇亲女眷,俱都进宫守灵。京中有品级的诰命,也全部进宫。 灵堂就设在景阳宫里。 原本空荡冷清的寝宫,到处都是守灵的女眷,倒比往日热闹。 跪灵之际,本应该肃穆端容,或是悲伤落泪。不过,众人装模作样之余,少不得要窃窃私语几句。 衡阳公主和另几位郡主跪在一处,微红的眼睛正瞥向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已哭晕了三回。 别人哭,不过是滴几滴眼泪应应景。 高阳公主却是真的伤心入骨,痛彻心扉。死死地扒着棺木,撕心裂肺地喊着祖母,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便是凉薄如衡阳公主,也忍不住陪着哭了一回。 高阳公主哭昏之后,被宫女抬下去休息。刚一醒转,便执意又来跪灵。然后再哭晕,再抬走…… 如此反复三回,众人从一开始的恻然同情,也变成了瞧热闹。 “快看,高阳公主又快哭晕了。” 不知是谁在角落里悄声低语。 另一个略显刻薄的声音响起:“也怪不得她哭成这样。想想先帝在世那些年,太皇静太妃还是中宫皇后。那个时候她是何等嚣张跋扈。可惜好景不长,先帝废后,她就没了靠山。这几年,更如丧家之犬。现在倒好,最后一丝指望也没了……”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