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月娘走后,顾莞宁一个人独坐许久。 她临窗而坐,目光落在窗外,神色间颇有些阴郁,目光沉沉。 玲珑想上前安慰几句,被琳琅用目光阻止。 娘娘现在想一个人清静,我们先出去,别在此打扰娘娘了。 玲珑默默点头,和琳琅一起退了出去。两人无言对视,心头俱像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几乎喘不过气来。 “侯爷死了,接下来会怎么样?”琳琅低低问道。 玲珑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像以前一样,再让人接替侯爷之位,继续在边关领军打仗。” 顾家以军功立足,死了一个,便得有人接替。 说的残酷一点,顾家只要还有男丁,就得继续上阵领兵打仗。 而以眼下的情势而言,边关这一场站事不知要打多久,还不知要死多少人……顾家人再去边关,焉知不是送死? 顾莞宁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这般痛苦。 更痛苦的是,她无力阻止,也不能阻止。 家与国,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可道理是一回事,从感情上来说,却是另一回事。 琳琅心里憋闷之极,没了说话的兴致。素来多话的玲珑也不想吭声了。两人默默对视一眼,一起沉默下来。 …… 陈月娘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定北侯府。 当太夫人看到陈月娘凝重的面色时,心里陡然沉了下来,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月娘,你为何忽然回府?是不是宁姐儿让你回来的?” 陈月娘低声应是。 太夫人面色微微泛白,用手抓住椅子把手,起身问道:“出了什么事?” 陈月娘本就是回来报信,可看到太夫人这般模样,却不忍说出口了。 太夫人见陈月娘欲言又止满面为难,心中愈发冰凉,声音轻颤不已:“是不是边关战事告急?” “是,”陈月娘狠狠心说道:“不止如此。边关送来战报,军中有了叛徒。侯爷领军作战时,被人从身后放了冷箭,射穿胸膛,当场殒命身亡。” 太夫人眼前一黑。 站在一旁的紫嫣早有准备,立刻冲上前扶住太夫人。 陈月娘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太夫人另一只胳膊,急切地喊道:“太夫人,太夫人!” 陈月娘迅速从袖袋中拿出一个乳白色的瓷瓶,倒出一颗红色的保命参丸,塞入太夫人口中。一边急促地吩咐:“紫嫣,快些将茶水端来,喂太夫人喝下。” 紫嫣连忙应下,将温热的茶水端至太夫人嘴边,喂了一口。 太夫人并未完全昏迷,还算配合,喝了茶水,将参丸也咽了下去。 “老侯爷死了,阿湛死了,现在轮到阿淙了。”太夫人闭着眼睛低语,声音里满是晦涩痛苦:“顾家到底还要死多少儿郎。” 陈月娘想到死在边关的父亲和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