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礼的亲事定在十月初二。 这一日,定北侯府宾客盈门,十分热闹。 有宾客冲着定北侯府的门楣而来,有人冲着新上任的顾尚书而来,还有许多人,是冲着宫中的顾皇后。登门道喜的人川流不息。原本备下的百席喜宴,根本不够,只得临时又重设了数十席。 帝后皆有厚赐,便是深居后宫的闵太后,也让人送来了丰厚的赏赐。 曾因沈谨言身世曝露被人奚落嘲笑的定北侯府,一扫几年来的隐忍低调,再次以大秦第一世家的风光赫然立于人前。 满面笑容容光焕发精神奕奕的太夫人,被一众勋贵女眷们簇拥奉承讨好。 傅老夫人一去,京城中再无女眷能与太夫人比肩。便是承恩公夫人,也识趣自觉地以晚辈自居。 谁不知顾皇后对太夫人感情之深? 谁不知天子对太夫人的亲昵爱戴? 谁不知闵太后对太夫人的敬重? 而太夫人,也确实是令人尊敬之人。不摆架子,也未洋洋自得不可一世。依旧如往日一般持重谦和,说话和蔼可亲,令人如沐春风。 也只有这样的太夫人,才能教导出这般出色耀目的顾皇后。 …… 新人拜堂进了洞房,众人在定北侯府吃了晚上的酒宴,才一一散去。 罗府就在隔壁,罗霆姚若竹夫妻两个自动留下帮忙。罗夫人也没急着离开,悄悄扯了女儿罗芷萱到廊檐下说话。 “阿萱,你有些日子没回来了。近来过的还好吧!” 罗芷萱不欲多说,轻描淡写地应道:“一切都好,母亲不用挂念。” 罗夫人皱了眉头,迅速打量罗芷萱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是你亲娘,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若真过的好,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罗芷萱哑然片刻,才苦笑一声:“母亲既然看出来了,我也不隐瞒了。如今我们夫妻在傅家,日子确实艰难。婆婆还好些,公公对我们不喜,祖父祖母也从不见我们。” 只差没将他们撵出傅家。 没做到这一步,一来是因为傅家还要维持外在的体面,二来则是因为傅家舍不得放弃蕙姐儿。否则,傅家早无他们夫妻立足之地。 天子厌弃傅家,对傅卓倒是一如既往的重用。傅卓重任中书令,和崔三郎平分秋色。论圣眷,甚至犹胜崔三郎一筹。 傅卓白日在宫中当值,晚上才回傅家。罗芷萱却是整日都待在内宅里,时常看长辈们脸色,听些冷言冷语,日子颇为难熬。 罗夫人听了心疼不已,恨恨不已地说道:“早知如此,当日真不该将你嫁到傅家。阿卓得圣眷受重用,本是好事。到了傅家,倒成了不是。真是可气可恼!” 罗芷萱无奈苦笑。 自古忠孝两难全。 傅卓是傅家长孙,自小就被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