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真是受宠若惊了。” 顾海略一拱手:“皇后娘娘这么说,才让微臣受之有愧。” 说完,叔侄两人对视一笑。 午饭后,顾莞宁特意喊了顾海留下。 顾海显然也有话要和顾莞宁说,待所有人退下后,低声说道:“傅阁老在府中丁忧不出,如今内阁多了一个崔阁老。傅阁老心有怨气,近来朝堂颇不太平。” 丁忧守孝天经地义,天子不下旨夺情,傅阁老也无可奈何。原本还打着熬过三年再重新还朝的主意,没想到,天子这么快便重新选人入阁。摆明了是不给傅阁老颜面。也怪不得傅阁老心中恼怒。 更可恼的是,入阁的偏偏是崔尚书。 同样是家中有女进宫为妃,一个为顾皇后挡箭而死,为家族挣来了荣耀体面,争来了圣眷。傅家却像走了霉运一般,白白折了人不说,还要担下谋害皇后的恶名。如今傅家满门男丁俱在府中丁忧守孝。 傅家崔家两相比较,一个江河日下,一个蒸蒸日上,焉能不让人心中生怨! 朝堂风云变幻,谁也说不清以后会是何等局势。更不用说要等上三年了! 傅阁老在朝中经营多年,门生众多,其中有一些被拉拢分化,总还有一些对傅阁老俯首听命的人。傅阁老人在府中,却未真正消停,不时伸手,给新上任的崔阁老使绊子。待顾海做了吏部尚书之后,手又伸到了吏部来。 “……我初接手吏部,对吏部情形还不甚熟悉。崔阁老倒是颇为慷慨,将他麾下的官员给了我一些,我不至于无人可用。” 顾海眉目沉凝,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只是,两位吏部侍郎都对我颇为不满,皆认为是我抢了他们的位置。左侍郎原本是傅阁老门生,表面上恭恭敬敬,私下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不知他用什么法子,笼络了右侍郎和吏部一批官员,不时暗中做些小动作。” 顾莞宁也收敛了笑意。 能让顾海这般头痛,自然不是小事。 身为一部尚书,驾驭不住本部官员,传出去便是一桩笑话,会被人讥笑软弱无能。也因此,顾海现在是有苦难言,甚至不便对天子禀报。 这一记软刀子,比明刀明枪的争斗更阴险。 “杀鸡儆猴!”顾莞宁淡淡说道:“左右侍郎暂时不动,先挑他们最得力的下属动手。革掉官职不够,便直接下狱,杀几个便是了。到底是自己的官身性命要紧,他们很快就会偃旗息鼓了。” 顾海:“……” 以顾海之城府老辣,听到这样的话,也有些震惊。 顾莞宁神色自若地说了下去:“他们此时是在试探你,你若不以雷霆手段应回去,便会被人看低。以后此类事情将越来越多,直到彻底架空你这个吏部尚书。” “你不想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便要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