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们悄然无声地退下。 李公公站在元祐帝身侧,另一侧站着的是一个年约四旬的太监。 这个太监姓钱,黑黑瘦瘦,看着毫不惹眼,实则身手惊人。平日一直守在元祐帝身边,负责守护元祐帝的安危。 钱公公在宫中十分低调,远不及李公公风光得意。可元祐帝对他的信任,犹在李公公之上。 顾莞宁下跪行礼:“臣女顾莞宁,见过皇上。” 元祐帝简短地应了句:“平身。” 顾莞宁站起身来,目光落在元祐帝的衣襟处。 看着温驯安静,全然没有了那一日在椒房殿里的犀利难缠。 元祐帝眉头微微一动,淡淡说道:“顾莞宁,朕今日特意召你进宫,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顾莞宁神色同样淡淡:“皇上是当今天子,想做什么,但凭心意。何须问过臣女的意见?” 模样是安静柔顺了,一张口,桀骜不驯的棱角顿时就冒了出来。 元祐帝非但没恼,反而笑了起来,声音中竟有一丝激赏:“看来,你已经猜出朕今日召你前来是为了什么事了。” 顾莞宁抬起头,平视着元祐帝:“臣女本来还不敢确定,直到皇上张口,臣女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 “太孙殿下病重不起,皇上是想赐婚,为太孙殿下冲喜吧!” 元祐帝:“……” 圣心难测,前一刻可能是春风化雨,下一刻或许就会变成狂风暴雨。在圣前应对,无人不战战兢兢。 太子经常挨训斥,在元祐帝面前畏首畏尾。 几个得宠的皇孙也都小心翼翼,不敢随意说话。 元祐帝已经很久没见到在自己面前如此镇定坦然的人了。 眼前的顾莞宁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闺阁少女。 这份胆量和勇气,委实令人激赏。 顾莞宁淡淡说了下去:“皇上特意召臣女前来,是想问臣女是否心甘情愿吧!” 元祐帝又是一阵哑然无语,半晌才张口道:“你果然如阿诩说的聪慧无双,竟是猜得丝毫不差。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朕也不必拐弯抹角地试探了。” “朕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嫁给阿诩?” 顾莞宁不答反问:“如果臣女说不愿意,皇上就不会下旨赐婚了吗?” 堂堂天子,容不得人挑衅。 元祐帝神色一沉,语气中多了些怒气:“顾莞宁,如果不是阿诩亲自求朕,朕也不会召你进宫,特意相询。你若是再敢这般放肆,朕饶不了你!” 天子一怒,那股无法言喻的威压和气势顿时弥散开来,压得人心惊胆战透不过气。 顾莞宁并未下跪求饶,也未张口告罪,依旧挺直腰身:“如果皇上不愿意听实话,臣女从现在起不说就是了。” 这个顾莞宁,胆子真是太大了。 元祐帝冷了脸:“顾莞宁,你不要自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