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个一前一后出了寝室。隐约能听见萧启和太子说话的声音。萧启的声音是一贯的轻快活泼,太子偶尔训斥他一句,声音里却含着笑意。 太孙躺在床榻上,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休息了片刻,太子妃又来了。 …… 相比起太子,太子妃的忧心就要真切地多了。 对太子来说,生病的是长子,到底还有健康的三女一子。 而对太子妃来说,太孙却是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全部的依靠和指望。 “阿诩,该喝药了。”太子妃亲自端了汤药来,要喂太孙喝下。 太孙失笑:“我都多大的人了,生病了自己喝药就行了。母妃快些将药放下吧!” 太子妃白了他一眼:“多大了也是我儿子。我伺候自己的儿子喝药,莫非还要被嫌弃不成!” 一边说着,一边舀起一勺汤药,细心地吹了两口,药不那么烫口了,才送到太孙的嘴边。 太孙只得乖乖张口喝下。 又一口送到嘴边,再喝下。这么一个喂一个喝,很快,碗里的药便喝光了。 太子妃像完成一件重大的事情一般,释然地松了口气。 太孙看着面露憔悴的太子妃,一阵心疼,轻声劝道:“母妃,我的病症没什么大碍,你不必天天陪在我身边。”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太子妃有多在意府里的中馈。对一个常年无宠的妇人来说,能紧紧握在手心的,也只有这一点内宅琐事的权利了。 可现在,太子妃为了照料他的身体,竟将管家的事务交给了于侧妃…… 可怜天下慈母心啊! 想及此,太孙心中微微一酸,声音愈发轻柔:“母妃,我身边有这么多人照顾伺候,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从今儿个起,你就回雪梅院。” 儿子如此关心自己,太子妃心中自是妥帖欣慰。不过,让她走,那是万万不行的。 “你的身体一日没好,我就照顾你一日。”太子妃不是有主见的人,在这件事上却异常固执。 太孙无奈地笑了一笑:“母妃……” “你什么都别说了。别的事我都依你,这件事得听我的。” 太子妃坚持道:“病在儿身,痛在娘心。你这样病着,我恨不得以身代之。就是回雪梅院里待着,也是寝食难安。还不如待在你身边,亲自照看着,心里也能好过些。” 太孙劝不动她,只得妥协:“母妃坚持要留下,就留下吧!只是,不管我病上多久,母妃都不要着急,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否则,儿子在病中还要牵挂母妃的身体,多添一层心思,怕是更难痊愈了。” 太孙一脸郑重,语气也格外严肃。 太子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阿诩,好端端地怎么忽然说这些,听着怪渗人的。你只是染了风寒,养个十天半月就该好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