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个惫懒性子,这种大事,就准备全部托付于旁人?”
钱府后花园,顾怀和钱老在石桌旁相对而坐,知道了顾怀的来意,握了一早上笔的钱老想了想:
“官府那边让李狄去打点,药铺开起来让老夫带着一众好友去坐诊,等到城门开了再雇人去给那些难民上药...莫非一开始在茶楼上你就已经想好了整件事?”
顾怀摇摇头,语气诚恳:“棋盘料敌三步就已经是极擅推演了,现实里的事更是瞬息万变,哪里能想那般远?就像之前不知道钱老做过太医一样,到底能不能治好瘟疫,我心里也没什么底。”
“但终究是能救下人命...”钱老面色复杂,“虽然老夫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本医书...”
“相比之下老夫更宁愿相信你会医术,”钱老摇了摇头,“这些日子闲聊下来,你虽说自己对医术一窍不通,但偶尔的只言片语却是能让行医几十年的老夫醍醐灌顶,恨不得重新来过,可若说你只是自谦,又确实不太像...”
他一脸的疑惑:“这医书实在闻所未闻,这药方也实在太过古怪了点。”
“其实说到底,世界万物都有规律,这本医书,这个药方,和存世的也并无区别,无非就是洞悉了规律,然后用这种规律造福世间。”
“规律?”
“也可以叫做科学。”
“科学?”钱老轻声喃喃,“某种学派?”
“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其实也就是所谓‘格物致知’而已,”顾怀笑了笑,“疾病的本质是某种病毒,了解这种病毒的结构和成因,自然也就知道了治愈的方法,这种药确实是在医书上看来的,这一点没骗钱老,我其实也不太懂原理和本质,所以说对医术一窍不通,也是真的。”
“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细问了...这药方可有名字?”
“有的,取自青桔,发霉得药,就叫‘青霉素’吧。”
“倒依旧是言简意赅的取名风格,和那‘以纲目分本草’异曲同工,”钱老点点头,“有此药方,从此以后‘疙瘩瘟’就不再无药可医,也难怪你如此有信心老夫那些好友会出面在药铺挂名,如此青史留名的事情...让于旁人,不觉得可惜?”
“之前有人说过,做事情最忌讳凡事都要事无巨细地握在手里,因为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只要药方和产药的作坊不出问题,其他事情也不用我去操心。”
钱老感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