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涞水城带回了杜恺和代晴,玄素清便已经开始谋划着后边的战事了!他敏锐地感觉到,申军的铁蹄很快就会兵临襄城之下。尽管湘、鄂两省的中心在岳阳城,但盘踞在那里的飞齐二十万残兵,怕是很难有心思去抵挡申国铁骑,想要化身黄雀去坐观两军成败,可能性极小,若两军合股来攻,襄城绝难据守,而襄城的背后便是南直隶,便是太陵城。
素清当然清楚,叛乱已平,自己本当领兵还朝的。可是,若此时退兵,不再进取湘、鄂,等于是让开了直通南直隶的门户,引贼南犯。待到敌军兵指太陵城,新朝必危!所以,即便是朝中有奸人非议,乃至掀起波涛,素清此时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然而,最让素清担忧的还是粮草的问题,襄城虽不大,但其地处三省交界,又是南直隶的门户,历朝历代都是军镇要塞,城坚墙厚,机关重重,易守难攻。只是这二十万大军的粮草着实难办,光靠周边县乡的接济,很难久持,且一旦被围,交通断绝,就只能孤城困守,自求多福了。好在素清多谋善断,不消几日,一盘收复湘、鄂的大棋便已在素清的胸中了然起来。
这一日,素清在襄城升帐议事,手下众将齐集堂上。尽管大敌当前,但众人却都红光满面,谈笑风生。他们相信端坐于帅位上的这位年轻的领军者,有着足以改天换日的韬略。行军作战依计而行便是,无须庸人自扰。而素清也不着红袍官衣,只是素衣长衫,与平日无异,手里总是搓转着佛珠,眼看着这座下皆是良将,素清当然自信满满。
少顷,素清思虑停当,便微微整了整坐姿,堂上便不再有言语,大家坐定洗耳恭听,只见素清缓缓开口说道:“你们哪!这襄阳城下片刻之间便会是生死绞杀,腥风血雨,还自顾嬉笑欢颜,这一个个的哪像是身经百战的勇武之将!”
众将当然知道这是素清的调侃,大家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脸上赔笑。
随后素清正色道:“诸位,此番作战,不比从前,我军前有强敌,内欠粮草,外无援兵!若无力收复两省,怕是难以还朝太陵,故而此战必定艰险异常,诸君万不可起轻敌之念,若行军有失,则军法高悬,不念旧情!”
众将立即严肃起来,齐刷刷站起身来,下拜道:“属下等但凭主将吩咐,令行禁止,不敢怠慢,若有疏漏,甘愿受之军法!”
“好!众将请起!”素清说道。
待众人归位后,素清接着说道:“众将,此番我欲领兵收复湘、鄂,助诸位取万世之功,诸公可有愿从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