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冷冷看着沈清梨，“还在上学找什么男朋友。”
“我马上就二十一岁了，顾总上高中的时候，交了九个女朋友，凭什么我不行？”
沈清梨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顾珩一时语塞，十八岁那年，顾渊为了他女朋友，跟家里闹翻，带着女朋友私奔。
顾渊原本定好的联姻也不能再继续，顾家只能把联姻的担子压在他身上。
他当时也不愿意，更不懂从小就稳重的顾渊，会因为一个女人做这种事。
出于好奇，也出于对自己未来既定婚姻的反抗。
顾珩高二那年，对来跟他表白的女生来者不拒，每个谈一个月，送个昂贵的分手礼物，接着谈下一个。
除了谈恋爱，他逃课、打架、成绩从全年第一，变成倒数第一。
那一年，差点把宋锦云气得住院。
可惜，他谈得越多越觉得索然无味，反而更不理解，顾渊为什么会为了个女人家都不要了。
他谈过的女朋友里，没有一个跟他牵过手，甚至女孩碰他一下，他都不舒服。
他也是那个时候，察觉自己有洁癖，不喜欢被别人碰。
“我谈这么多，是有原因的。”
顾珩没有否认，他承认自己谈过这么多次，但谈了跟没谈一样，当时的自己完全就是在赌气。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谈了九个？”他勾唇看向沈清梨，“也是沈清宴告诉你的？”
沈清梨有些心虚，“……是又怎么样。”
“那你记性够好的，都快十年了。”
顾珩黑眸深邃，仿佛能看透她，“沈清梨，你实话跟我说，有没有偷偷暗恋过我？”
沈清梨浑身一僵，手心里出了一层汗，被戳中心事，让她有些惶恐。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回应时，男人嗤笑一声。
“怎么脸红了，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你……胡说……”
沈清梨紧张得手指搅在一起。
“九年前……那个时候你应该才十二岁吧。”
顾珩看她局促的样子，觉得很可爱，黑眸里都是笑意，“小小年纪不学好，沈清宴要是知道，会气得醒过来吧。”
闻言，沈清梨才听出来，顾珩刚才在开玩笑。
她红着眼睛看他，“很好笑吗？”
顾珩收起脸上的笑容，“什么？”
“要是我真的暗恋过你，你觉得很好笑？”
沈清梨开口干涩，喉咙堵得她几乎发不出声音。
顾珩让她接受宋锦云的好意，以后她不能再奢望他会喜欢她，她可以接受。
但现在，他却觉得她的这八年很可笑……
顾珩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痕，黑眸中都是诧异心疼，“难道你真的……”
“顾珩，你真的很让人讨厌。”沈清梨泛着泪光的眸子看着他，“请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接触。”
他的话还没问完，宾利在学校门口停下，沈清梨顺势打开车门。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说清楚再走。”
沈清梨咬着唇，“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沈清梨。”
顾珩用力，胳膊上的伤口传来疼痛，沈清梨蹙眉“嘶”了一声。
他下意识松手。
他松手后，沈清梨已经快步走进学校。
……
之后的一个星期，顾珩都没有再见到沈清梨。
沈清梨也有意躲着他。
这天管磊下班时又看到门口的宾利车，他便给沈清梨打电话。
“小沈，宾利又来接你了。”
沈清梨放下手中的笔，“不用管。”
“到底是谁，你男朋友？还是某个对你纠缠不休的暴发户老板？”
管磊非常好奇车上的人是谁，这一个星期，每天都能看到，但沈清梨每次都不理。
前几次从公司的后门走，这两天后门好像多了两个人守着，沈清梨就直接住工作室了。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磊哥您别管。”
沈清梨走到窗口，外面正在飘雪，男人靠着车门抽烟，白色雪花落在他肩膀上。
看了一会儿，她回到自己工位上，继续画图。
工作室的休息室里有床，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除了不能换衣服，其他都还好。
只是这晚，宾利一直在工作室楼下，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开走。
而这一天，乔悦要举行年会。
沈清梨早早请了假，宋锦云的林肯九点到工作室门口。
“哪有直接住在工作的地方的？”
“天气太冷，休息室的床比学校的舒服。”
沈清梨冲她笑笑。
宋锦云亲昵地捏捏她的脸，“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二月七号，年三十开始放，放七天。”
“我年三十让他们来接你。”
沈清梨点点头，纵使不想跟顾珩接触，但这是她答应过宋锦云的。
回到顾家，三名妆造师，已经等在更衣室里。
他们给沈清梨备了几套礼服，西式中式的人都有。
宋锦云的她之前就定好了，黛色满绣暗纹的旗袍，搭配一个同色系厚款披肩。
沈清梨这边也有两套旗袍，一件粉色绣桃花的，还有一件白色绣海棠暗纹的。
“怎么样？有喜欢的吗？”
宋锦云站在她身侧，看着这几套礼服。
沈清梨挑花了眼，“我没参加过这种晚宴，不知道应该穿什么。”
宋锦云笑道：“那就跟阿姨穿一样，穿旗袍，我们穿母女装。”
她指着那件粉色旗袍，“穿这个吧，清梨肤色白，穿粉色好看，白色这件太清淡了。”
沈清梨听她的，换上粉色旗袍，刚换好，宋锦云就一直盯着她看。
“真好看，这还不是定制的，等下次让师傅帮你量一下尺寸，定制出来的，肯定更好看。”
“我们清梨一点都不比京城这些小姐差。”
沈清梨被她夸的脸色泛红，妆造师给她化妆盘头时，问起用什么首饰，宋锦云说，
“用上次阿珩给你挑的那个发簪吧，好像是他在湘城特意挑的翡翠原石做的，那翡翠不错。”
沈清梨尴尬地说，“那个……被他要回去了。”
那晚顾珩因为她说她把项链卖了，顾珩生气就把簪子拿走了。
“要回去？”
沈清梨支支吾吾，“嗯……”
宋锦云第一次发现自己儿子这么小气，“把我的首饰盒拿来。”
她重新挑了一支金镶玉带步摇的给沈清梨。
晚上八点，沈清梨跟宋锦云一起步入晚宴会场。
大家都好奇，顾夫人带来的这位小姐到底是谁。
“不用紧张，来参加的都是乔悦自家人，到时候我会教你怎么称呼他们。”
顾温书是政府高层，基本不会出席这样的酒会，但宋锦云一个人也能应付过来。
“那边站着的都是姜家人。”宋锦云示意沈清梨看过去，姜夫人和姜鸿石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人。
她还没看多久，宋锦云又拍拍她的手，嘴角抑制不住地笑意泛起。
“阿珩和露露真般配，清梨你觉得呢？”
沈清梨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姜露穿着鱼尾裙礼服，挽着顾珩的胳膊，在跟一位乔悦高层说话。
她木讷地开口，“嗯，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