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王妃越想心里越难过,禁不住鼻翼发酸,眼含泪水,假装揉眼用帕子搌干眼泪。端起一杯酒,向窦陈二女,窦玉仙和曹绣鸾说道:“你们是客,我身体不好接待不周,还请多多海涵,我敬你们一杯。”
窦仙童和陈金定坐在客位,脸上显得有一些不自在。方才薛丁山进來看见她们便蹙眉,让她们颇感难堪,幸而众人并不在意,薛丁山施礼后就去了外面,不必磕头碰面可免一些尴尬。窦玉仙、曹绣鸾和樊梨花情意深厚,窦玉仙和樊梨花又有半师之仪更不必寻常,自从知道樊梨花银安殿请死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明天就是和盟之期,想到樊梨花就要祭坛送命,不禁心如刀绞,只不敢流露出來,勉强赔笑同众人一起过节。
柳王妃以东道主人向四女敬酒,四个人连忙端杯在手,回敬柳王妃。
樊梨花执壶依次斟酒。薛金莲看着眼前沙沙落杯的美酒,酒落在杯中,如同一股五味水落在心上,酸甜苦辣咸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眼泪几欲夺眶而出。薛郁莲轻轻碰了碰她,薛金莲连忙背过身去悄悄拭泪。
李绣蓉趁接菜接茶之际也不时偷偷拭泪,转过身又勉强换上笑脸。
虽是团圆欢宴,众人皆是强颜欢笑,席上的氛围却少有欢愉之气。还亏薛郁莲劝酒劝食,席上才不致太过沉闷。
倏忽间已近三更。月上中天,银光洒洒,更显清朗。树下草中传出阵阵蛩鸣,又助几分凄凉。
薛瑛龙因为有柳王妃的话脸上不敢太过愁苦,眼泪不时在眼睛里打转,执壶依次给四位长辈斟酒。
薛丁山心里有事,几杯酒入腹更添忧愁,紧锁双眉,以手抵额默然而坐。李鸿看在眼里,轻轻推了推薛丁山,低声说道:“云峰,不舒服吗?”薛丁山轻轻摇摇头,道:“沒有。”李鸿搭了搭薛丁山的脉息,暗暗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身上有些发烫,想是伤风了。夜风渐凉,你别在这里吹着了,先回去歇息歇息吧。”薛丁山也自觉难以支持,便起身说道:“好吧,小弟自觉身上不适,先告退了。二弟,代愚兄多劝姐夫和妹夫几杯。”薛景山看着郁郁不欢的哥哥着实心疼,连忙说道:“兄长安心回去歇息,这里有小弟照应。瑛龙,送你父亲回去。”薛瑛龙答应,连忙起身扶着薛丁山出了芙蓉榭,穿过甬路回忆兰轩。
薛丁山在忆兰轩门外驻步,说道:“你去侍奉祖母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薛瑛龙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却又站住了,望着薛丁山好像有话说。薛丁山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薛瑛龙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