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郁莲见内室沒人了,连忙拉过一条锦衾盖到樊梨花身上,这才褪了她的中衣,内衣,将身上的血迹擦洗干净,重新换好衣服,盖好锦衾。看着樊梨花轻轻叹了一声,这才挑帷幔出來,吩咐云兰等人,“你们收拾了吧。”几个人这才拢起帷幔,把换下來的衣服、水、巾等物收拾出去。
薛丁山一直蹙眉含泪站在内室门外,忐忑不安地看着垂下來的帷幔,见薛郁莲出來,慌忙问道:“姐姐,怎么样了?”薛郁莲摇了摇头,长叹道:“云峰啊,是儿不死,是财不散。你们和这个孩子无缘,看开点儿吧。”薛丁山颤声说道:“姐姐,真的不能保了吗?”薛郁莲叹道:“已经晚了。云峰,别太难过了。你们历尽波折好不容易夫妻和谐,意外之喜有了这个孩子。正是满心欢喜之时,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你的心情,我明白。凝姑这些日子一直在吃药,气血又不足,就是沒有今天的事,这个孩子能不能顺利的长成都在两可,这也是命里该着。你们正在青春韶华,只要凝姑平安无事以后还可以再开怀。休说凝姑要忍受身上的疼痛,她的心里比你更苦,再让她看见你这个样子岂不是更惹她伤心吗?”
薛丁山勉强忍住心里的悲伤,说道:“我明白,我会好好劝慰她的。”薛郁莲点头,说道:“这就好。”
正说话间,蔷薇进來说道:“王妃來了。”
薛郁莲姐弟连忙启帘相迎,柳王妃已急匆匆进來了。进门便问道:“梨花怎么样了?”薛郁莲忙说:“耗损了一些元气,并无大碍,母亲不必担心。”柳王妃面沉似水,说道:“什么并无大碍?你们还想哄我?我在外边已经看见那些东西了,还要瞒着我?”薛郁莲连忙低头,说道:“女儿不敢。”柳王妃一直进了内室,來到床边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樊梨花。摇头叹息,泪水落了下來,说道:“苍天不佑啊!好容易盼着梨花有喜了,谁知道才高兴了一天,就出了这种事,让人心里怎么受啊。”一句话,薛丁山的泪再也忍不住了,怕众人看见连忙背过身去。
母子们正在伤感,紫苑进來回禀说:“圣上打发张御医來看小姐。”柳王妃这才止住泪水,说道:“快请进來吧。”薛丁山一听是李世民打发來的御医,知道李世民君臣已经安然回宫了,这才放下心來。薛郁莲连忙放下了床上的销金帐。
湘帘一响,张景御医跟着蔷薇走了进來。薛丁山连忙到外室相迎,说道:“又要劳烦老先生了。”张景施礼说道:“圣上回宫听李将军说元帅负伤,圣上即刻命卑职來为元帅诊治。圣命在身责无旁贷,世子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