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后,吕靖缘悠然返回府邸,朝着一处平日里很少有人走动的一间偏院走去。
吕府有十四正厅三十六偏房,一间修饰的典朴庄重的堂房门户虚掩,屋内光线繁杂,方形花岩石板厚积一层灰尘,看上去很久没有仆役来清扫透气。
有一道身影静止不动,那身穿锦服的年轻男子望着供奉灵龛的祭台目色晦暗,无声无息地大概保持了一炷香的时间,锦服男子慢慢走出堂房须臾端来一盆清水,银盆内斜放一张面帕,手握帕巾的年轻男子正是吕府二公子吕靖缘。
“娘亲,我好久没来看您了,前段时间靖儿在生死存亡关头竟然重新睹见娘风华正茂的样子,真的很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可惜不过是一场幻梦,一触及破。”吕靖缘动作轻柔的擦拭那块冷冰冰的梓木灵牌,用手指摸了摸那几枚大字,正如年少时娘亲抚摸他的脸庞一般,他对着铭刻着熟悉名讳的灵牌自言自语。
“还记得年少时我因为贪玩不好好听书院先生讲学,娘亲很生气便拿木尺抽打我的手心,我也倔的不行,死活不认错,娘亲含着泪一连责罚了我十几下,我捏紧红肿的手掌全身颤抖死死的盯着你,你也毫不畏惧的瞪着我,仿佛在说这世上要是还有能把你整治的服服帖帖的人的话那便是我。”
将祭台所有物件擦干净后,吕靖缘随手扯来一张蒲垫,一屁股坐在上面背靠着并不高大雄伟的祭台,如数家珍的叙述着童年的种种故事,有欢笑,有悲伤,有惊险,有欣慰,层出不朽,讲着讲着扬起头瞧着房梁惬意的闭上双眼。
期间没有大失风采的抱头痛哭,没有痛不欲生的哀默心竭,只是风轻云淡而已,心头有一道模糊朦胧的倩影,不管吕靖缘如何去追赶都无法抓住她的衣角,但正因为是这样他才不会泄气,才不会迷失方向。
大门外雨点愈发细小微弱,打在人身上不在那般汹涌暴戾,变得温柔湿润,像刚过门的小媳妇大哭大闹之后忸怩羞赧的样子。
吕靖缘伸出手臂去感受强弩末矢的春潮雨幕,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势必迎来一番天晴地暖的大好景象。
“吕公子?你在里面吗?”由三间堂房环抱修建而成的偌大围院外忽然冒出声音,有脚步声自墙外廊道向大门靠近。
“裴姑娘我在这里。”吕靖缘快步走下台阶,裴春颜在这个节骨眼找他,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并为多想。
“吕府果然很大,我漫无目的的找了好大一圈,终于在一干家丁的指引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