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朱由检在观察自己降生的新家庭,虽然作为婴儿的感觉不怎么好,但是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至少心理准备是做充足了的。
这小屋很破,真的很破。
整体是由茅草和泥巴堆砌起来的,做工很粗糙,墙边的泥土颜色不一致,他猜测是因为这屋子或许不久前破了一个洞,然后男人用泥土给修补了,那一块是刚刚被添加上去,干燥风化的程度不一样,所以颜色也有了差异。
除了破旧的房屋之外,屋内也基本没有什么用具,一张陈旧的桌子,几张矮小的凳子,还有一盏昏黄的油灯,里面的火花在缓缓摇曳,但不久后就被男人走近,轻轻将其吹灭了。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刘老太走了,咱们也不需要再点灯了,省油。”
男人像是在对女人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莫名的行为使得朱由检心中产生了一种错愕感,油灯好像不是什么稀罕物,这么小的一盏油灯就算点一整天也耗不了多少,男人却还是吹掉了。
但是这行为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他知道农民都比较困难,或许,这油灯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其他人却也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他二十年的生活基本都在北京城,过得是养尊处优的生活,的确没有亲身经历过这般困苦,但是和那菜市老伯的交谈中,却经常能体会到两人在许多生活方面的差异。
“多见识见识,或许,我就能理解到底何为农民。”
灯光灭了,屋外的月光洒下,朦朦胧胧的,倒是一种格外的美感,朱由检刚刚诞生不久,身体太虚弱,不一会儿就觉得睡意袭来。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就发现外面天亮了,火红的太阳照射进屋内,他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床上,旁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有些惊慌,手脚挥舞着,想要起来,但是又怎能如愿?迫不得已,他只能用婴儿的喉咙发出了一阵阵啼哭,以此来呼唤。
不一会儿,他终于看见门口出现一个人影,那是他这个世界的母亲,女人听见了婴孩的啼叫,连忙赶了回来,赤着脚,半根腿还沾有泥土。
朱由检瞪大了眼睛,如果他没有猜错,她竟然是去农田干活了?
但是这才是生下他的第一天啊!
女人诞下婴孩之后,身体会变得十分虚弱,一般情况下都需要卧床一个月才能走动,甚至大多数人还会在头上包一个头巾,生怕受寒着凉之类的,这也是所谓的“坐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