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雄从脚边的啤酒框里,拎出一瓶百威,用力对准桌角一磕,撬开瓶盖,出声说道:“尾牙宴没有,散伙饭有一顿。”
“阿公亲自发话,公司将来不做金三角的生意,兄弟们吃完这一顿,下一顿各奔东西吧。”
番薯脾气很暴,一掌拍在桌面,碗筷哐当作响,大声吼道:“放屁,说不干就不干,兄弟们喝西北风啊!”
“雄哥,当年兄弟们同你到金三角闯荡,光在湄公河就淹死三个,到掸邦莱莫山的大寨里谈生意。”
“有人拿着AK顶着你脑袋啊,说错一句话,脑袋就得开花,尸体就会在鳄鱼里塘里喂鱼!”
他单脚踩在椅子上,用手作枪,比着自己脑袋,喝问道:“对不对?”
庄雄昂头痛饮着啤酒,面色不忿的道:“对!”
“这条线是你带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对不对!”番薯再问道。
庄雄答道:“对!”
番薯把身前的餐具扫落在地,大言不惭,十分嚣张的道:“那凭什么阿公叫我们罢手,我们就得罢手?”
“这桩生意是雄哥伱的,雄哥说点办,我们就点办,对不对!”
“大不了,分家!”
排挡里四十几号兄弟脸色大变,有人立即斥道:“番薯!”
这话岂是能当着几十号人面乱讲的?
雄哥真要单干,也得私底下串联,兄弟们里也许有阿公眼线,讲出来会害惨雄哥。
番薯真是没脑子。
砰!
庄雄用力把手中的啤酒砸在地上,酒水溅了一身。不带丝毫犹豫,在腰后掏出一把黑星,打开保险,上膛瞄准,大声骂道。
“挑那星!挑拨兄弟,攀咬坐馆,妄议分家,番薯,老子第一个做掉的就你。”
番薯脸色煞白,僵在桌边,神色惊恐的叫道:“雄哥!”
庄雄凶相毕露,杀气凌然:“为社团立过点功,流过点血,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番薯知道雄哥的性格,双腿打颤,高举双手,缓缓跪在地上,祈求道:“雄哥,我说错话,再一次机会。”
柳传宗和管枪的“阿朗”,管厨房的“瘸子”一同出来求情。
他们都是最早一批跟着雄哥到金三角的兄弟。
阿郎在接货时为社团中过两枪,瘸子的腿是在警方的一次行动中,跳楼摔瘸的。
番薯更是湄公河上跟一船劫匪火并,要是没他当年都走不到金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