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又过了小半个月的样子,谢骄眠的身子在不清不楚的虚弱和不清不楚的康复之中反复循环,久而久之,便越发脆弱。
以往还算是康健的时候,她每天都会去花园照顾她的花草,但是因为如今身子越发倦懒,她去照顾花草的时日总是断断续续,没有规律。
被娇惯坏了的花儿们受不得半分摧折,也像谢骄眠的身子那样,立时蔫萎了一大半。
谢骄眠再起身去看她那些花草时,见满园的花都是将蔫欲萎的模样,别提有多心疼。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嫣灰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为她的那些花支起一张结界,庇护它们不受风雨摧折,甚至因为有灵力加持,必定会比谢骄眠照顾它们时所给予的营养来得更为丰沛。
但是谢骄眠如今不知道。
关于如今,关于以往,很多事情她都是从嫣灰口中得来,倘若嫣灰不说或是故意隐瞒,那么她便无从知晓。
她只知道,这些花都是她养的,都是她的“责任”。
而她如今,并没有负担好自己的“责任”。
看着满园子没精打采的花,她心中难免升起一丝愧疚。
感应到了谢骄眠的心疼,嫣灰在她的怀中伸展了一下身子,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聊以作无声安慰。
他的确可以为这些花张开结界,以庇护它们周全。
但它们不过一群不通情感的死物罢了,他为什么要为这些“死物”多费心力?
甚至……
甚至,他是一个极为小气的狐狸。
谢骄眠照顾它们的时候,世间万物都不及她万分之一的温柔和美好。
虽然难得一见,惊鸿一瞥,但是一想到对方的温柔不是给予自己的,他就嫉妒。
一嫉妒,就难免产生一点荒唐的想法,并且做一些荒唐的事情。
但是他不至于亲自动手、留下马脚,只是在风雨交加的时候稍微推波助澜、并且对它们的挣扎无动于衷罢了。
谢骄眠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盛夏天,艳阳下,她穿得比所有人都还要厚实,却依然觉得风大,于是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薄披。
真奇怪,以她的性子,竟然已经习惯了这副病弱的躯体。
大概再往前一段时日,她是会为了回神界而把嫣灰的耳朵都给念叨出茧子的吧。
美人的眉眼上蒙了一层浅淡的哀伤,看上去有一种破碎的美感,极易让人为之生起怜惜,并且心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