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沈燃和赵元琅说话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到后来越说越大声。
谢长宁在旁边只听得魂飞天外。
他生怕两人一个谈不拢,直接就让对方血溅当场,又自知绝对没有拦住他们两个的本事,只得偷偷摸摸把房间中所有沈燃和赵元琅能够碰到的利器全都挪开了,连桌案之上摆的茶壶茶盏都没有放过,这样即使他们真的动手,也没有法在短时间之内置对方于死地。
谢长宁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
一旦沈燃和赵元琅动起手来,即使薛念暂时帮不上忙,也要去通知陵豫关的其他人过来阻止。就算这件事儿传出去再难听,都比闹到不可收拾要好。
谢长宁没有再试图去阻止沈燃和赵元琅,而是靠在门板上,随时准备着打开门跑出去叫人。
他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
然而出乎谢长宁预料的是,即使赵元琅言语之中满是挑衅,沈燃表现出来的情绪也依旧非常稳定。他甚至还轻轻笑了下:“好,你要给你家报仇,给你家讨公道,有仇报仇,对此朕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朕只问你,有仇该报,那如果是有恩……又该如何?”
不明白沈燃忽然说这话的意思,赵元琅愣了愣。默然片刻,赵元琅道:“有仇应当报仇,若是有恩,那自然也应该报恩。”
“好,也总算是你有担当。”
沈燃缓缓道:“虽然你常年都不在家中,但这些年来,赵家发生的事情,你总不会全然不知,当然先帝还在位的时候,赵守德和你的两个兄长奉命去战水匪,却因为不擅水战而损兵折将,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朝廷也没发援兵,朕且问你,是谁最后说服先帝,带兵增援他们的?”
赵元琅瞳孔微缩:“就算是你又怎么样,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功劳和前途。”
“等赵守德真的全军覆没再出手,朕的功劳和前途只会更大。”
沈燃冷笑了一声:“还有,当初你那个三哥在大街上跟贵妃的亲侄子起了冲突,还失手打死对方,可有此事?”
这回赵元琅没有说话。
他看着沈燃,眼底飞速闪过一丝探究的光。
沈燃所说倒是确有其事。
他三哥生性跳脱,自幼时起就最喜欢打抱不平。曾经见到宣威侯的嫡次子在大街之上强抢民女,因为那女子的父亲不肯答应,还命打手痛打对方,险些把对方打死。他三哥一时义愤,就忍不住出手阻止,刚开始的时候他三哥只不过是想要替那对父女解围而已,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