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起一瓢盐水泼在姚文瑛身上,纪安阳嗤笑道:“你若是当年就能有这份硬气,那就应该一头碰死,又何必到宫里来当个人嫌狗憎的太监。你见他要干什么?怎么,利用一回不够,还想利用第二回?”
语气之中满是嘲讽以及不屑。
姚文瑛死死咬着下唇。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他已经痛的浑身都快要麻木了,却依旧在嘶哑着辩驳:“我,我没有,我是迫不得已……”
“冥顽不灵。”
纪安阳冷冷道:“给我接着用刑。”
站在旁边的御前侍卫答应一声,刚要接着用刑,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含笑的呼唤——
“纪大人。”
…………
谢今朝那株药草的药效委实是非同凡响,本该等到两三日之后才能清醒的薛妩当天晚上就醒了过来。但因她所中之毒极其凶猛,所以睁开眼的时候依旧觉得头昏脑胀,懵然不知今夕何夕,还微微有些低烧。
薛妩意识还是有些昏沉。
她迷迷糊糊的想要翻身,这才蓦地惊觉自己不是独自躺在床上,而是被人抱在怀里。
沈燃晚上睡不着,一直抱着薛妩出神,刚刚才隐隐约约有了些倦意,薛妩这一动,他立即从浅眠之中惊醒,在薛妩后背轻轻拍了两下,压低了声音哄她:“阿妩,你乖乖的躺好。”
这有点儿像是哄小孩子的语气,如果在往常,薛妩一定会觉得不好意思。
然而今天没有。
她还不太清醒。
薛妩见是沈燃,下意识就稍稍平静了些。她神色恹恹,低头把脸埋在沈燃胸口,低声道:“陛下。”
简简单单两个字。
恍若隔世。
感慨万千。
她虽然昏沉,自然也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是中了毒,内心五味杂陈,亦觉得是给沈燃添了麻烦,可若是当真要说些什么来表达歉意,却又实在是不想破坏了此刻温馨宁静的氛围。
沈燃忽然低低笑起来。
他给薛妩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她躺在自己怀中,而后以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与她低语:“什么都别想,安心休息,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宫外一起看花灯。”
薛妩没抬头,闷闷“嗯”了一声。
她小声道:“小时候生病,阿娘也是这么抱着我的。”
沈燃失笑:“这可让我怎么接?”
可薛妩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没有回答沈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