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品荣发话,谢长歌心神动摇,瞥见众人戏谑,这心神复又坚定,如今弦在箭上不得不发,自己若是赔礼道歉,岂不是证实了自己含血喷人,况且此事分明是谢长钰有意图谋。
瞧见谢长歌游移不定,复又神色狠戾,谢长钰愈发哭音道:“我与姐姐又无间隙,先前姐姐刚来我与姐姐相谈甚欢,如何会故意绊倒姐姐,还请姐姐明鉴”说着便将玉镯褪了下来,送还谢长歌。
闻言,众人冷笑,无数道目光刺探而来,扎得谢长钰生疼。
“我便说么,小门小户的人便是这般疑神疑鬼,任凭是心底纯善的人也要猜忌几分,一旦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疑心都能逼死人。”
“谢小姐素来是个落落大方的,见她是皇商之女,不想冷落她,谁知她竟然犯嘴一咬,商贾之流真是心胸狭窄。”
“你们又不是没瞧见她刚进来时那浑身僵硬的样子,一看便是没来过这样的场面,那手中的杯子还洒出来了。”
众人一人一句,将谢长歌适才做派贬了个底,愈发觉得是个没脑子又没礼数的。
见众人皆是斜眼望着自己,谢长歌扬直脖子道:“这平地里我也不会自己摔了,好端端地怎么会摔倒,必定是有人捉弄我。”
谢长钰摇头道:“并非是我,谢小姐若是不信,咱们大可派人搜索一番,也好理论公道。”
只是这人未必能向着自己说话。谢长歌知晓自己眼下不过一介皇商外孙女,在这世家名门中身份便要矮上一头,如今更是在别人府上,便是来了人查探也未必向着自己,只是这口气如何能忍。
孙品荣见女儿缄口不言,情知此事若是继续闹将下去,必定不能善了,因而当头喝道:“闭嘴!这里众人皆是第一次与你相见,哪个是心胸狭窄的人会与你生出这般大仇来,故意捉弄你让你当场出丑,开不快赔礼道歉。”
“母亲。”见孙品荣大喝,谢长歌满腹委屈,又是怒气又是羞恼,又是不解,只是转了头不理。
孙品荣瞥见司徒静仪面无表情,在瞧这周围众人,情知须得快些揭过此事,因而一把拉住谢长歌衣袖,凑在谢长歌耳畔说了几句,闻言,谢长歌方才软下身来,满脸不甘的道了歉。
谢长钰摇头道:“谢小姐也是气急了方才失了仪态。”
顿了顿道:“小姐如今衣衫尽湿,不如随我去房中换了衣裳吧,夜间风大,小心受了寒凉。”
众人闻言暗暗点头,不计前嫌,这方是簪缨世家的做派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