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多年以后的瘦削模样,叶白这个时候长得有点胖,叶水心抱不动他,喊不来人,也不想把他放在潮湿的草地上,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主意,只好先拖着他坐到一旁神树露出地面的树根上。
睡着的孩子又恢复了刚才闭眼祈祷的神态,很是安详。任何生物在酣睡的时候,都会显示出无害且天真的神态,但是生命虽然本是奇迹,但这一奇迹为了维持自身,却不得不掠夺其他的生命。
万物相残本是自然法则,与其忧伤这一事实,不如静下心来欣赏小孩子们的睡颜。
但叶水心可静不下来,说话说半截倒头就睡,挑逗听者的好奇心,实在令人有些恼火。
她惊讶于叶白睁眼和闭眼之后的气质变化,刚才还活泼得有点邪性,现在却安静得透露出几分天然的纯真,这张肥嘟嘟的脸没什么变化,只是放松了很多,睡着后的人都是这样。
叶水心小心地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拨开叶白微闭的眼睛,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跟叶老黑平时差不多。叶白清醒时候的神态和睡着之后完全是两种类型,但唯一的区别其实只有眼睛的一点灵光。
老神树们茂密的枝叶随着林风微微摇动,树叶间摩挲的沙沙声在这片小天地回响,空气里有一股草木的清香,阳光依旧柔和…没等叶水心反应过来,大雨留在树枝上的水滴哗哗地落了下来,跟之前的大雨差不多,瞬间把坐着的和躺着的人淋湿,但好在水滴并不沁凉,仍然温和。
这场雨为神树下的两人而下,老神树也许有心捉弄,也许意识漂泊不定。被淋湿的女孩不乐意了,在知道神树有灵之后,她对神树就由原来的崇拜变成了另一种更加微妙的感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她不满地拍了拍老树根,许是做贼心虚的神树并没有回应她,但风停了下来。
反正都已经湿透了,叶水心把熟睡的叶白从自己腿上挪开,让他靠在树根上,但又怕神树作怪,把他拖到一块还算干燥的草地上。睡着的家伙在梦里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不怎么舒适了。
女孩跑到雨林庭,对正在晾衣服的黑壮孩子说了一句,然后这个黑小孩就不管盆里的衣服了,直接往东边跑。
叶水心摇了摇头,理了理湿漉漉的长发,把剩下的衣服晾上去,然后才回家换掉湿衣服。
叶白醉倒后做起了白日梦,在梦里,他看到地下溶洞之后那条暗河一直通往东部的大泽,然后又汇入海里;他好像随着河水一起流淌,然后躺在了一个很柔软很舒适的地方;阳光有时变得很刺眼,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