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昂小心翼翼地潜行在幽林以北,昏暗的天空并无日月,只有一片微弱的白星聚在天边,灰蒙蒙的雾气弥漫在林木之间遮蔽了视线,目所能及也只有身前数米,一条条扭曲潮湿的树枝如同勾结的手臂阻拦在前。
影影绰绰的黑影让他不得不小心,泥泞坑洼的地面被厚厚的圆形腐叶遮盖,他为此还摔了一跤,黑黝黝的树叶盖在他的眼前,微弱的光线透过叶片隐约照出笑脸一般的脉络。他压抑着沉重的呼吸,弓着身子右手轻触地面,缓慢前行,脚下落叶掩埋的树枝发出清脆的惊叫,他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左右查看,仿佛随时会有敌人从浓雾里跳出来。
他缓慢爬过一座丘陵,每走一段路他就会停下脚步匍匐在粗壮的树根后侧耳倾听。莫名野兽的嘶吼伴随着偶尔传来的模糊惨叫成为了他的路标,他不断调整方向远离这些地方。
他感到空气中的阴湿越来越重,如同走进了幽暗的洞穴,呼吸产生的水蒸气从他的鼻子里缓缓冒出和周围的灰雾融为一体。
终于,他怀揣着忐忑抵达了一处盆地,经过这处盆地他的前路将是一片平原,直抵森林中心。他感觉到似乎好运降临了,让他沉重的心情得到了一丝释放。
盆地之中道路愈加泥泞,这里树木稀疏,化不开的浓雾在打着旋的在盆地里游荡。
泰昂咽了咽口水缓缓走下泥土坡,地面坡度逐步放缓。他小心迈过横在地上的朽木,脚下清冽的水声如同风铃在他耳边回荡,冰凉的触感顺着右脚爬上大腿,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厚厚的树叶之下竟然是一片沼泽,泰昂收回右脚,寒风吹在湿透的小腿上似乎为他又安上了一个机械义肢。
他右手张开,一副粗略的地图在半空浮现,红色的标点在地图北部缓缓闪烁,如果绕路还需要经过三座丘陵,那会严重拖慢他的进程,而每耽搁一秒他都有暴漏的风险。毫无疑问,他一直在速度与安全之间努力维持的平衡将被打破。
泰昂纠结了几秒便下定决心,他蹲下身将裤腿收拢进皮靴里,随后跨过朽木慢慢走进沼泽。
这片沼泽比他预想的还要深且冷,随着他的不断深入漆黑的恶水已经蔓延到他的胸口,好在脚下的地面已经平缓,水线拂荡在臂弯之下不再上涨。
水波在他身后汇聚荡开一片又一片腐叶,冰冷从他的脊梁窜入后脑,几乎将他的血液和大脑冰封,紧咬的牙关不自觉地发出咯咯咯的响声,他双手在水下挥动,庞大的推力帮助他快速在沼泽里前行,如同一只穿行的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