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颓,锦江之畔的灯火逐渐亮起,红的耀眼,黄的灿烂,白的夺目,蓝的清爽。平日只在深闺的少女,这时也成群结队地上街来,带来的芳香洒满一路,也吸引了一路的蝶。锦江的水,似乎也变香了。
林驱虎和公孙俍在街上慢慢转着,赏这家的灯,听那家的戏。逛了许久,公孙俍趴到勾栏之上,指着里面献唱的歌伎,问林驱虎:“哥哥,你看这姑娘如何?”
“这算什么?”林驱虎有些不屑地笑笑,伸出小手指剔了剔牙,“走,我带你看更好看的!”
不等公孙俍回答,林驱虎就把他拉到一个高台前面。这台高三尺,面铺红毯,红绸为幔,红布作幕,红幕左右两旁,分别插着三面红旗,红旗前方,又分别立着两面漆得通红的大鼓。而台上立着一个,一身红裙,戴着红盖头的女子。
红台之下,人头攒动,纷纷杂杂地叫着“赢不了吗?”、“这姑娘太猛了!”、“没人敢上了吗?”之类的话语。公孙俍不明就里,拉过一个看客问:“这是在干什么?”
这看客,只是盯着台上,很不耐烦地回答说:“比武招亲,这姑娘连赢十几个了。”
“比武招亲?也不知道立个牌子什么的,谁知道她比什么武,招什么亲?”公孙俍低着头,心里不住想着,却被林驱虎从身后猛地一踢,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上了台。
“第十九个!”台下的看客纷纷叫嚷着。
“来人报上名来!”那女子吼道——公孙俍却觉这声音甚是耳熟。但他不去考虑这些,只是望着台下,想找到林驱虎的身影——然而,他始终望不见那张该死的黑脸。
“喂!”台上的女子又发话了,“你这人好生无礼!上台了不打不说,屁都不放一个!”
“对不起对不起。”公孙俍连忙向前躬身作揖,“我不想打,我是被人推上来的。”
“呵!笑话。”女子呵斥着,“上了我的台,岂有不打就走的道理。走也行,走就算输,不过起码也要让人知道,是谁输给我了!”
“当真?我若说了,你便放我走?”公孙俍只想尽快脱身,也不顾脸面什么的,只是抬头问道。
“千真万确,说一不二!”
“好,依你!”公孙俍拱手作揖,提大嗓门,好让台下的看客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下唐门后舵主公孙俍,甘拜下风!”
“哈哈哈!”女子听了,大笑着抬起头,一把掀下头上的盖头,露出自己的面孔——这却让公孙俍狠狠地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