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爹背着蛇皮袋,矮小的身材在下午两三点的阳光下,走在校园的水泥路上,才忽然发现爹背着我的被褥走了一路,而我却是空空两手。
我是有点过分了啊。我快步走上前去:“爹,我来背吧。”
爹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脸上满是汗水。是刚才和保安对话,太紧张了吧?
“好,你背吧。”他把蛇皮袋让给我。
其实并没有多重,就是夏天背着,有点热而已。想到此,我的负疚感似乎少了一些。
水泥路边上,有个个子高高的人,手里拿着大剪子在修剪冬青树和月季。“嚓、嚓、嚓嚓”,干净利落,手艺不错。我要是将来出去打工了,实在没有活儿干,就干这个也挺好。
正在想着,那人停下了手中的活:“你们这是要找谁?”声音浑厚有力,我听到就不由得怵了一下,我想这个人真是,一定把我爹给吓着了。
果不其然,爹说话开始不利索了:“就……我……这是我娃,我想叫我娃来咱这学校上学哩。”
那人上下看了我和爹一眼,这一眼像一把喷壶,把我全身的燥热给浇得凉飕飕的。“那你们去教务处,那边一楼,门牌上写有!”他指着侧面的一栋小楼。
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眼。
这个人什么来头?看起来很牛的样子,却落得个剪花的下场,好惨!
我和爹来到教务处门前。门是关着的。爹胆怯地敲了两下门。
“进来!”
爹小心地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
好凉快!教务处就是不一样啊,空调开这么大,用公家电,就是不心疼。
“哎呀,张老师,你在啊,我还想着怕见不到你哩!”爹毕竟见过这个被称为张老师的人,说话也利索多了。
张老师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幅茶色眼镜戴着,白色短袖衬衣穿着,还打着红色领带,西裤笔挺,皮鞋锃亮,像个新郎官。
“哦,我见过你。这就是你的孩子吧,叫什么名字?”这个新郎官发话了。
“是哩是哩,我家老大。我俩孩儿,这是老大。他叫……”
张新郎官抬起手掌向下,示意爹别说话:“你让他自己说。”
“我叫天予,姓天,叫予,给予的予。”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否紧张,还算是不卑不亢吧,但就是不知道新郎官听懂了没有。
“天予,嗯,好名字,你给孩子取了个好名字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