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以后便当真能守住本心、问心无愧?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宁初一低头望了眼手中木剑,缓缓回道:“二者都不想,我宁初一学剑只是为了不被抛弃,不想保护不了该保护的人。”
李慕玄小声嘀咕了句这样啊,话虽如此,脸上却多了些笑意。
这个答案,算不上顶尖,只不过对他胃口。
这就够了。
“那你知道,现在的首要事情,是什么吗?”
少年似乎下定决心,“练剑。”
李慕玄那抹笑容逐渐消失,断然否决,“连剑诀都没有练哪门子剑啊。”
宁初一愣了愣,明显有些意外,“那我之前!?”
李慕玄没有废话,伸出双指,在剑鞘上轻轻一抹,独属于自身的本命剑承影出鞘一半,沉声道:“为师会的不多,却也不是‘教了徒弟饿死师父’那等下流之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总归是要将你领进剑道门,宁小子,接下来我只会出一剑,其中便是我李慕玄三十年来对剑道二字的真正感悟,你能领悟多少便领悟多少,切忌,莫要被其坏了心智!”
也不待少年答话,李慕玄一双手缓缓扬起,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把剑柄,只有剑柄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那天边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
黑色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握住出鞘的青剑,手腕轻轻旋转,青剑如游龙穿梭般行走四身,剑光闪闪间却与青年相融合。
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远处那棵合欢树,耳畔传来轻轻“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夏风中悠悠倒下。
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之间一片静穆。
据传此剑出炉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精致而优雅,故名承影。
这日后,李慕玄再没来过。
......
......
宁初一除了每日吃喝外,便是在一块稍平的黑石上,坐了足足大半个月,就这么一直静静盯着远处被承影剑劈开的合欢树,沉默不语。
岁月悠悠,少女来了又走,宁初一毫无察觉,甚至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这棵倒下的合欢树,随着少年仔细凝视,就越发感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李慕玄那一剑并非随意,而是他对于“剑道”二字的真正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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